第6章 口红密语（2/2）

陆明轩披着外套从里间走出来，眼底还带着红血丝。他刚和市局确认完特警的集结时间，就看到屏幕上的四个字，眉头瞬间拧成疙瘩：“‘网破’可能是她的误判，昨天我们才加固了所有布控，‘收藏家’就算发现什么，也不可能这么快破解。”

“但信号不会说谎！” 江寻指着屏幕上的干扰波形，“这次的干扰强度是之前的三倍，而且用的是我们没见过的频段 —— 对方不仅能拦截信号，还能精准定位苏琳的位置！” 他突然想起昨天终端后台闪过的隐藏代码，快速调出日志，果然在信号中断的瞬间，代码又出现了一次，这次能看清末尾的两个字符：“鹤”—— 和之前仓库里找到的袖扣标记一模一样。

沈墨心攥着桌角的纸巾，指节泛白：“我们不能不管苏琳，她现在肯定有危险！要不…… 推迟交易？”

“推迟？” 陆明轩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指着墙上的倒计时 —— 离交易开始还有六个小时，“特警队已经在博物馆外围集结，备用方案的物资也全部到位，现在推迟，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让苏琳之前的努力全白费！” 他走到江寻身边，盯着屏幕上的坐标，“技术队多久能出结果？如果能确定苏琳的位置，我们可以提前派便衣去接应。”

对讲机里传来技术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沮丧：“陆队，对方的反追踪系统太强，我们刚锁定信号源，就被一股新的干扰覆盖了，现在连模糊坐标都消失了……”

江寻猛地捶了下桌子，终端屏幕晃了晃，那四个 “网破，画假” 的字像针一样扎在每个人眼里。他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开始泛白，远处的云顶博物馆在晨雾里露出尖顶，原本该是收网前的平静，现在却透着让人窒息的诡异。

苏琳的保洁车还停在西走廊，只是车斗里的抹布被翻得乱七八糟。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加密器已经被保镖搜走 —— 刚才在拐角处，对方突然回头，她只能把口红扔进水桶，看着它沉进浑浊的水里，金属外壳在应急灯下闪了一下，很快就没了踪影。

“找到她了吗？” 走廊尽头传来个低沉的声音，是 “收藏家” 的副手，手里把玩着那枚刻着 “鹤” 字的袖扣。苏琳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她不知道那四个字有没有传出去，也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只知道博物馆里的那张网，已经开始朝着他们自己收紧。

临时指挥部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陆明轩拿着警力部署表，手指在 “东走廊” 三个字上反复划过；沈墨心盯着仿作的画箱，突然想起苏琳之前说过 “保险库的锁有备用密码”，现在却再也没法确认；江寻则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干扰波形，他知道，那不仅仅是信号的中断，更是他们精心织就的计划，第一次出现了无法修补的裂痕。

离交易开始还有五个小时，太阳已经爬上地平线，金色的光洒在博物馆的玻璃幕墙上，却照不进那藏在暗处的危险，也照不透团队心里突然升起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