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断裂的原料链（2/2）

两个小时后，他们赶到宝鸡郊区的原料仓库。警戒线还没撤，地上散落着被硫酸腐蚀成黑色的土块，原本装孔雀石粉的编织袋破了好几个洞，绿色的粉末混着黑色的腐蚀液，在地上结成硬壳。警察正在勘查现场，看到江寻和沈墨心，过来告知：“初步判断是蓄意破坏，目标明确 —— 只毁了这批高纯度矿物原料，其他普通陶土没动。”

沈墨心蹲在警戒线外，看着地上那堆被毁的原料，眼睛有点发红 —— 那批孔雀石粉是老陈特意从湖北大冶矿场收来的，里面的碱式碳酸铜含量高达 92%，比市面上的普通货好太多，之前做旧的第一层锈全靠它。“现在怎么办？” 她抬头问江寻，声音有点发颤，“最后阶段的硫化铜斑点必须用这种高纯度原料，普通孔雀石粉做不出那种‘深褐泛绿’的色泽，会被看出来的。”

江寻没说话，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 他想起之前博物馆的合作专家提过，河南有个小矿场也产高纯度孔雀石，只是产量少，价格高。拨过去后，对方说 “最近矿上检修，没货”；再打给北京的原料商，回复 “至少要等一周才能发货”。而按照 “收藏家” 的要求，青铜爵必须在三天内完成所有做旧，否则就算违约。

回到实验室时，天已经黑了。沈墨心把剩下的原料全倒在桌上：半袋孔雀石粉（约 1.2kg）、1.2L 褐铁矿浆、还有之前做实验剩下的一小罐硫化钠溶液（不足 500L）。她用计算器算着：“爵腹需要涂三层硫化铜浆，每层至少要 0.8kg 孔雀石粉 + 0.5L 褐铁矿浆，现在的量连一层都不够，就算提纯剩下的褐铁矿，纯度也只有 85%，做出来的锈色会偏黄，和之前的层色不匹配。”

江寻坐在电脑前，调出全国的矿物原料供应商地图，红色的标记一个个变暗 —— 要么没货，要么交货时间赶不上。“还有个办法。” 他突然抬头，“老陈之前说过，他仓库里有批备用的‘老土’，是从周原遗址外围挖的，虽然纯度只有 90%，但里面含有的微生物和矿物质和我们之前用的接近，或许能用来代替部分周原土，减少孔雀石粉的用量。”

“可仓库被砸了，那批老土还在吗？” 沈墨心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小林没提过，说不定也被毁了。”

江寻拿起车钥匙，站起身：“去医院问老陈。他肯定知道老土放哪儿了 —— 如果老土还在，我们或许能调整做旧配方，用‘老土 + 稀释硫化钠’模拟硫化铜斑点，说不定能撑过去。”

夜色里，车朝着医院的方向开。沈墨心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手里紧紧攥着那半袋孔雀石粉，粉末从指缝漏出来，细细的，像绿色的沙。她突然想起小林说的 “黑色风衣女人”，心里莫名发紧 —— 对方不仅毁了原料，还想知道他们的身份，显然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而是冲着他们两个人来的。

江寻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很紧。他打开导航，医院的位置在屏幕上闪烁，像一个微弱的希望。他知道，这次的麻烦比之前任何一次技术难题都难 —— 技术问题能靠数据和经验解决，可人心的恶意，却藏在暗处，让人防不胜防。

车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落叶，拍在车窗上，发出 “啪嗒” 的轻响，像某种警告。第 51 章的原料危机，终于把隐藏的反派威胁，从 “传闻” 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危机，而他们接下来的追查，注定要走进更深的危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