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数据与熏香的共鸣（2/2）

屏幕上的 “磨边参数” 显示：“山顶边缘毛边宽度 0.2-0.3 毫米，建议打磨力度：轻（50g 压力），方向沿纸纤维纹理（仿宣纤维走向：纵向），避免横向打磨导致纤维断裂，出现‘假毛边’。”

“还有讲究？” 沈墨心愣了一下，她以前磨边全凭手感，有时候力度没控制好，会把纸纤维磨断，看起来很不自然。她按江寻说的，用指尖轻轻捏着砂纸，控制着力道，顺着纵向纹理打磨 ——30 秒后，她把画纸对着光线看，边缘的毛边刚好是 0.2 毫米左右，纤维没断，像自然氧化后的样子。

“你看，这样就不会有‘假毛边’了。” 江寻指着边缘，“AI 分析了上百张古画的毛边纤维，发现都是顺着纹理磨损的，横向打磨的痕迹太刻意，容易被仪器识破。”

沈墨心点点头，继续打磨其他区域，这次她时不时看一眼数据报表 —— 山腰处毛边宽度 0.15 毫米，打磨力度 40g；山脚处 0.1 毫米，力度 30g。打磨完一圈，她把画纸铺在清代残卷碎片旁边，两者的毛边放在一起比对，几乎看不出差别。

“以前做一幅画的磨边，得花一上午，还总担心不均匀。” 沈墨心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现在有你的数据，半个钟头就弄完了，还比以前均匀。” 她看着江寻，眼神里多了点认可，“没想到技术能这么帮上忙，以前我总觉得，手工的‘旧感’，只能靠时间磨，现在才知道，精准的数据能让‘旧’得更真。”

江寻心里暖融融的 —— 这是沈墨心第一次主动说 “技术有用”，比任何认可都让他觉得踏实。他打开电脑里的 “老化进度表”，把刚才的熏色、磨边数据记录进去：“接下来是墨色做旧，得用‘淡茶水轻刷’的方法，模拟古画被潮气晕染的痕迹。AI 已经算出了每处墨色的‘晕染范围’—— 云雾处晕染 0.5 毫米，山石处 0.3 毫米，我再给你做个模拟图，你照着来。”

就在这时，沈墨心的手机响了，是苏琳打来的。她接起电话，脸色慢慢变了：“什么？莉莉找到给我们供仿宣的厂商了？…… 好，我们尽快，今天争取把墨色做旧弄完…… 嗯，你们也小心。”

挂了电话，她看向江寻，语气沉了些：“莉莉快找到我们的材料来源了，苏琳说，厂商那边已经被她问过两次，再拖下去，她可能会查到工作室。我们得加快进度，明天争取把所有做旧工序弄完，开始最后的细节调整。”

江寻立刻点头，加快了墨色做旧模拟的速度：“我马上算茶水浓度和涂刷次数，争取一小时内出详细步骤，我们今天加个班，把墨色做旧弄完。”

工作室里的青烟还没散，松木香混着仿宣的纸味，在空气里飘着。沈墨心把细砂纸收起来，拿起报表，目光落在 “墨色晕染范围” 那行；江寻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敲击键盘，调出茶水浓度的计算公式。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忙碌的身影上，案上的画稿已经有了几分古画的 “旧感”，像被时光磨过的痕迹 —— 那是技术与手工一起，赋予它的新生。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工作室里的协作暖意。江寻看着屏幕上的模拟图，又看了看沈墨心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融合” 不是技术迁就手工，也不是手工迁就技术，是像现在这样 —— 他用数据帮她精准，她用手艺帮他填温度，两者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