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2/2）

叶云帆佯作纠结地皱起眉头，沉吟片刻：“玉佩的形制，确实对得上。这雕花的布局，这玉料的颜色纹理，和我记忆里爷爷留下的那几幅模糊的画像描述基本吻合。”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刘洛城，“按说，伪造这样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佩，对任何造假的人来说都没什么油水可捞。它既不是名玉，雕工也算不上出彩，更没有传奇故事支撑。谁会费心费力去仿造这么一块平平无奇的东西呢？除非……”他顿了顿，“除非有人知道它的特定用途——对我叶某人来说，认祖归宗的信物身份！刘老板，您觉得呢？”

这番话合情合理，既肯定了玉佩的真实性（基于形制），又指出了疑点（过新），更暗示了唯一伪造动机（针对叶家），将压力巧妙地抛给了刘洛城。

刘洛城手里摩挲着那块确实感觉有点“不对劲”的玉佩，回想起当初王胖子设局用那三件高仿青花坑吴涛，结果被“识破”低价买走，自己还成了业界一个不大不小的笑柄（他认为是吴涛运气好）。这块玉佩，当时也和其他疑似“道具”放在一起。如今，这位买家的朋友却拿出一个“寻亲信物”的故事…种种疑窦涌上心头，让他反而不敢咬定这是真老货了。

叶云帆的“新”字，像一根刺，精准扎在了他心中的疑点上。

经过短暂的衡量，商人逐利的本性占了上风。东西终究在他手里，哪怕真有问题，能出手换来实实在在的现金才是正理。何况，若是伪造之物，能卖出去更是划算。

“咳，”刘洛城清了清嗓子，脸上重新堆起温和的笑容，“叶兄弟所言不无道理。即是叶家寻亲的信物，也承载着那份心意。请叶兄弟开个价吧。” 他将交易主动权交还买方，潜台词是愿意成交。

叶云帆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直截了当，伸出一根手指：“一万。”

“一万？”刘洛城眉梢一挑，立刻摇头，“叶兄弟，虽说是普通的玉佩，但它毕竟是民国时期的物件，多少也有些年头和玉质价值。一万……太少了点吧？”他开始熟练地还价，开始试探叶云帆的心理价位。

“实不相瞒，”叶云帆显得颇为诚恳，甚至带着点无奈，“原本我心理价位也就五千。只因它是祖父临终所托，才咬牙提到一万。刘老板见谅，我并非大富大贵之人，也要量力而行。”他巧妙地示弱，同时紧紧扣住“完成遗愿”的情感牌，塑造一个孝心可嘉但经济能力有限的买家形象。

吴涛和周掮客此刻都默契地保持沉默。吴涛是熟知行规，此时不宜插话；周掮客则是紧张地等待结果，他的介绍费可全看这单能不能成。

刘洛城手指摩挲着玉佩，沉吟了几秒，报出自己的价格：“最少五万。”这是个典型的开天窗价，大幅加码以便后续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