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兵临前营遇阻挠，初查账册觅端倪（2/2）
李旺财磨磨蹭蹭了半天，才让人取来几大摞账册，重重堆在桌案上，几乎将整张桌案摆满。“陆千户，这便是前营近三年的所有账目，您慢慢核查。”他站在一旁，眼神死死盯着账册，神色紧张得手心冒汗。陆承熠懒得理会他，对稽查组兵士吩咐道：“分组核查，逐页细审，仔细核对每一笔记录，重点关注粮草损耗、军饷代领、军备替换等关键环节，发现任何异常，即刻记录在案，不得遗漏！”
稽查组兵士立刻行动起来，每人手持笔墨，伏案疾书，指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帐内清晰可闻。陆承熠拿起最上方的粮草记录，目光如炬，逐字逐句仔细审阅。前两年的账目记录得极为规整，粮草损耗率均控制在正常范围内，军饷发放名册也无代签痕迹，乍一看上去，竟毫无问题。
“阿熠，你看这份军备损耗清单。”魏无羡拿着一本账册快步走过来，指尖点在去年冬季的记录页上，“去年十二月，前营申领了两百把腰刀、五十副甲胄，记录标注为‘操练损耗’，却没有附上具体的损耗清单与替换凭证，只草草盖了个军需官的印章。”陆承熠接过账册仔细查看，发现这一页的纸页边缘比其他页面陈旧不少，且印章的颜色也略深一些，显然是后期补盖上去的，破绽百出。
就在此时，一名稽查组兵士忽然低声禀报道：“陆千户，发现重大异常！去年秋季的军饷发放名册中，有五十名兵士的领饷签名笔迹高度相似，疑似同一人代签，且他们的领饷日期与边境巡逻记录完全冲突，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地领饷！”陆承熠快步走过去，拿起那本名册仔细翻看，果然发现这五十名兵士的签名笔画、力度几乎如出一辙，甚至连笔锋的小瑕疵都一模一样，显然是伪造无疑。
“李总兵，这又该如何解释？”陆承熠将名册递到李旺财面前，指尖重重点在那些伪造的签名上，语气冰冷。李旺财脸色瞬间煞白，连忙辩解：“这……这是文书的疏忽！当时这些兵士正在边境执行秘密巡逻任务，无法及时回营领饷，便委托文书代为签名领取，事后已将军饷足额发放到每人手中，绝非克扣！”
“秘密巡逻任务？”陆承熠冷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既有秘密任务，可有主帅府的调令？可有巡逻记录备案？若有，即刻拿来查验！若是拿不出来，便是克扣军饷、伪造账目，按军规当严惩不贷！”李旺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调令……调令在主帅府存档，末将这里没有备份。巡逻记录……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记录……”
“口说无凭，不足为信。”魏无羡上前一步，语气严厉如冰，“李总兵，你最好如实交代。昨日鹰嘴坳劫囚的黑衣人，已供认是受你指使，你与后营韩岳勾结贪墨军需，证据确凿！如今账册又查出诸多异常，你还想狡辩抵赖？”李旺财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拍案怒吼：“魏副指挥使休要血口喷人！那些黑衣人是故意污蔑！末将与韩岳毫无瓜葛！账册绝无问题，你们若是再无端指责，休怪末将不客气！”
话音刚落，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数十名前营兵士手持嘉靖一式步枪，气势汹汹地冲进中军大帐，将稽查组兵士团团围住。李旺财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恶狠狠地说道：“陆千户，别怪末将不讲情面！前营是末将的地盘，容不得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要么带着你的人乖乖离开，要么……就永远留在这前营！”
陆承熠神色丝毫不改，缓缓拔出腰间的绣春刀，“噌”的一声，刀光凛冽，帐内气氛瞬间凝固如冰。稽查组兵士也立刻放下账册，端起手中的嘉靖二式步枪，枪口齐齐对准围上来的前营兵士，蓄势待发。“李旺财，你这是要公然抗命，背叛朝廷？”陆承熠语气冰冷刺骨，“营外有李崇总兵率领的三千中军精锐，帐内稽查组兵士皆配备嘉靖二式步枪，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拦住我们？”
李旺财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陆承熠竟如此强硬，更一时忘了营外还有中军精锐压阵。围上来的前营兵士见稽查组兵士端着嘉靖二式步枪，枪口泛着森冷的光芒，吓得纷纷后退了几步，没人敢贸然上前。陆承熠上前一步，绣春刀直指李旺财的咽喉，冷声道：“即刻让你的人退下！全力配合我们核查！否则，休怪我以抗命论处，当场拿下，军法从事！”
李旺财浑身颤抖，看着近在咫尺的绣春刀刀锋，又看了看周围黑洞洞的步枪枪口，最终还是怂了。他对着前营兵士厉声喝道：“都给我退出去！谁也不准在这里放肆！”兵士们如蒙大赦，连忙退出中军大帐，帐门被重新关上。李旺财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官服前襟。
陆承熠收起绣春刀，对稽查组兵士吩咐道：“继续核查账册，不得松懈！魏副指挥使，你带人即刻前往粮草库房，亲自查验粮草储备，核对账目与实际储量是否相符，务必查清实情。”“是！”魏无羡领命，带着几名兵士快步走出大帐。陆承熠目光再次落在李旺财身上，沉声道：“李总兵，你最好祈祷账册与库房没有问题。否则，韩岳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李旺财浑身一颤，再也不敢有任何异动，只能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稽查组兵士继续核查，眼神中满是绝望。
帐外的寒风依旧呼啸，卷起积雪拍打帐帘，发出猎猎声响。中军大帐内，核查工作却在紧张有序地推进，指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笔墨落在纸上的点点声，交织成肃穆的节奏。陆承熠指尖划过一页页账册，眼神愈发锐利。他心中清楚，李旺财的阻挠与账册中的异常，只是前营问题的冰山一角，真正的铁证，大概率就藏在粮草库房与军备库中。而这场关乎北疆防务的前营稽查之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