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伤裹血书(2/2)
狱卒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去禀报。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粗布褂子的“大夫”被带了进来——李若水认得,是高俅的心腹,平日里专替他监视狱中的动静。
“哪不舒服?”假大夫皮笑肉不笑地摸着胡子,眼睛却在牢房里乱瞟。
李若水露出左臂的布条:“夜里不小心撞在墙上,伤口怕是发炎了,劳烦先生看看。”
假大夫拽过他的胳膊,粗鲁地扯开布条。当看到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时,他眼里闪过一丝嫌恶,草草摸了两下:“小伤而已,上点药就行。”说着,往伤口上撒了些黑乎乎的药膏,又胡乱裹上布条,“好好养着吧,别再乱动。”
他没发现,布条深处,那封藏在血肉里的密信正随着李若水的心跳,一点点贴近他的体温。
假大夫走后,李若水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靠在墙上,望着铁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会儿出去“换药”,一定要把信送到司计司——那里有他信得过的老臣,定能把消息传给陛下。
布条下的伤口还在疼,可李若水觉得,这点疼,比起汴河口弟兄们的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轻轻按了按左臂,仿佛能摸到那封密信的轮廓,摸到赵宸在信里写的“家国”二字。
雪停了,一缕晨光从铁窗照进来,落在他的胳膊上,映得布条上的血迹红得刺眼。李若水挺直脊背,等着那趟能救命的“换药”差事——他知道,这道伤口里藏着的,是汴梁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