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善念初萌，巧立名目（2/2）

“妾身想着，女子立身，首重勤谨与德行。可请一两位稳重可靠的嬷嬷，教导她们规矩礼仪、识字算数，明事理，知廉耻。此外，”她顿了顿，看向秦啸，目光清澈，“妾身未出阁时，闲来翻看过几本医书药典，对常见花草药材的性子略知一二，也懂得几个简单的香囊、药皂的制法。这些手艺，不复杂，却也能让她们日后浆洗缝补之余，多一份贴补家用的依仗。至少，懂得辨识几味草药，家中有人头疼脑热，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侯爷觉得……可行否？”

她将“制香”技能，巧妙地包裹在“辨识草药”、“制作家用香囊药皂”这类更普世、更不易惹人怀疑的技能包里，并且强调是“简单”制法，降低其特殊性。同时，将学规矩、识字放在前面，突出“教化”之意，弱化“技艺传授”的色彩。

秦啸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轻点。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此举并非一时兴起的善心，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教授贫女技艺，使其自立，这确实是积德的好事，也能为侯府博得好名声。至于教授草药香皂，虽有些特别，但想想她的确颇通此道，且所言在理，贫家女子学些实用的本事，确比学琴棋书画更实在。更重要的是，她选择在孕中做此事，姿态低调，意在积福，更显诚意。

“你想得很周到。”秦啸颔首，目光中带着赞许，“选址京郊，规模控制，以教化为主，授艺为辅，不张扬，甚好。此事，你可有具体章程？”

见秦啸首肯，陆云晚心中一定，从容道：“妾身初步设想，院落不需大，清净即可。人选需严格筛选，必是家境清寒、品性良善之女，由官府或可靠牙婆作保，立下契约，学成后亦不可借侯府之名生事。院内设掌事嬷嬷一人，负责日常管教；请一位通文墨、性子好的女先生，教习识字道理；再请一位懂些药理的婆子，传授辨识草药家常应用。所需银钱，妾身愿从自己的份例和往日积蓄中支取，绝不靡费公中。只求稳妥踏实，真正帮到几人便是矣。”

她考虑得极其周全，从选址、选人、管理到经费，都安排得滴水不漏，且主动提出自掏腰包，更显其诚意而非炫耀。

秦啸听完，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她行事愈发老练沉稳，既有善心，又有谋略，且懂得分寸，不给他添麻烦。他沉吟片刻，道：“银钱小事，府中支取便是，算作侯府的善举。选址和可靠人手，让赵铁鹰去办，他熟悉京郊情况。你既有此心，便放手去做，只是切记，你如今身子要紧，不可过于操劳，具体琐事，交代给得力之人去办即可。”

“谢侯爷成全！”陆云晚起身，郑重行了一礼，眼中漾开真切的笑意。有了秦啸的支持，此事便成功了大半。

秦啸虚扶一下：“起来吧。此事于你，是积福；于侯府，是善名。做得好了，于你，于孩子，皆有裨益。”他这话，已是将此事提升到了为侯府未来考量的高度。

接下来的日子，陆云晚便开始悄悄筹备。她并未大张旗鼓，只唤来绝对心腹的秋月，以及办事稳妥、口风甚紧的赵铁鹰，细细吩咐。赵铁鹰很快在京郊寻到了一处合适的院落，原是一处乡绅别业，清静雅致，稍加修葺便可使用。秋月则通过可靠的官牙，开始暗中物色符合条件的少女，首要便是身家清白、性情温顺、手脚勤快。

陆云晚亲自为这处尚未挂牌的善堂题名为“慈蕙堂”，取“慈心惠人”之意。她开始整理教授内容，将常见的、药性温和的草药图谱、功效、简单炮制方法用工笔细细绘出、写出；又将几个最基础、但效果实用的香囊配方（如驱蚊、安神）、以及简单的药皂制作方法，编写成浅显易懂的教程。她刻意控制知识的深度和广度，确保所授内容既能切实帮到这些女子，又绝不会引人窥探她真正的制香核心技艺。

善念如同一颗种子，在初夏的暖风中悄然埋下。陆云晚凭借智慧与谨慎，为自己，也为那些身处困境的女子，巧妙地开辟了一条既能行善积德、扬名立万，又能暗中培植自身力量的新路。慈蕙堂，这个看似寻常的善举背后，承载着她更为深远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