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中受益，信心渐增（2/2）

还有，一些基本的针头线脑、洗漱用品等等，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若能通过交换获得，便能减少对份例的依赖，降低因份例被克扣而带来的困扰。

那么，如何交换？与谁交换？

直接与府中管事或铺子交易？风险太大，无异于自曝其短。

她的目标，锁定在了那些与她有过接触、且看起来尚存一丝善意的底层下人身上。比如，那位曾与她交换过花种的老花匠周伯。他性情孤僻，但似乎并非奸恶之徒，而且有实际需求（睡眠、驱蚊）。或许，可以用效果更温和的驱蚊香或安神香，与他交换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东西，比如一些品相稍次的蔬菜种子、或是他修剪花木时多余的、可食用的嫩芽等？这种小范围的、以物易物的方式，相对隐蔽，不易引起注意。

再者，那位负责送热水、面相和善的小丫鬟，或许也是一个潜在的突破口。用一个小小的、气味清淡的驱蚊香囊，换取她偶尔在送水时，帮忙带一两句无关紧要的“外面”的消息，或者只是维持一种友善的关系，在未来或许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需要极高的谨慎和分寸感。每一次接触都必须自然、无意，交换的物品价值必须对等甚至让对方觉得“占了便宜”，绝不能流露出任何急切或企图心。她必须像最耐心的蜘蛛，一点点地、悄无声息地编织着这张以香品为纽带的人际关系网。

虽然这些想法目前还只是停留在谋划阶段，陆云晚并未立刻付诸行动。她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观察最合适的人选。但仅仅是拥有这种“可交换”的资源和能力，就已经让她的心态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不再仅仅是一个被动承受者，等待着别人的施舍或打击。她成了一个潜在的给予者，一个拥有独特价值的人。这种从“匮乏”到“富有”（尽管是精神和技术上的富有）的心态转变，让她在面对未来时，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从容和坚定。

制香，这门起初只是为了改善睡眠、驱赶蚊虫的技艺，如今已悄然演变为她在这深宅中织就的第一张，也是最重要的一张保护网。这张网目前还很小，很不起眼，但它坚韧而富有弹性。它不仅能提供实际的物质改善，更能带来信息，带来或许微弱却真实存在的人情联结，甚至在未来，可能成为她撬动更大局面的支点。

夜幕降临，陆云晚再次点燃一小撮凝神香。清雅的香气弥漫开来，将她包裹在一片宁静之中。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稀疏的星子，目光沉静而深远。手中的筹码正在一点点增加，前路虽然依旧迷雾重重，但她已不再是那个茫然无措、只能随波逐流的孤女。她有了方向，有了能力，更有了在沉默中积蓄力量、静待时机的耐心和智慧。

信心，如同这袅袅升起的香烟，虽无形，却已充盈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