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教皇亲临，威压试深浅（2/2）

云闲的心脏在千分之一秒内骤然紧缩！几乎是生存本能驱使，她毫不犹豫地、瞬间将优化至圆满的隐匿法门运转到极致！所有外放的精神力细丝如同受惊的触手般被强行斩断、收回，在识海外围蜷缩、凝实，化作一层无形无质、完美模拟周围环境能量背景与物质频率的“信息茧房”，将她牢牢包裹其中。体内的魂力波动被压制到近乎于宇宙背景辐射般的微弱水平，连生命气息也通过精确的肌肉与控制，降到了类似冬眠生物的最低点。她甚至分出一丝心神，精细调控着面部细微的肌肉群，维持住一种恰到好处的、属于底层工作人员骤然面对顶级上位者时，应有的茫然、紧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几乎在云闲气息骤变的同一时刻，旁边的墨渊也有所感应。他握着兽皮地图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松开。他周身那股本就内敛深邃、难以捉摸的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晦涩、更加虚无，仿佛彻底融入了身下垫椅的木纹、背后书架的阴影、乃至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之中，存在感被压缩到了无限接近于零的境地。

比比东那平静却仿佛能洞穿虚妄的目光，如同两盏功率强大的探照灯，带着冰冷的审视意味，不疾不徐地扫过藏书楼的每一个角落，掠过那些沉默的书架，扫过零星几个察觉到异样、吓得僵直在原地的低级执事。她的视线在经过云闲和墨渊所在的这个偏僻角落时，表面上似乎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停顿，流畅地一掠而过，但又仿佛在那一刻，已将角落里的一切细微动静、能量残留、乃至呼吸频率，都巨细无遗地烙印于心。

最终，她那静立的身影动了。并非如同众人暗自祈祷的那样转身离去，而是迈开了脚步，方向明确，朝着他们这个被阴影半掩的角落，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来。

精致的高跟鞋鞋跟，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冷硬石质地板之上，发出清脆、规律而冰冷的“嗒……嗒……嗒……”声。这声音在死寂的藏书楼内被无限放大，空洞地回荡着，每一声响起，都仿佛精准地敲击在旁观者的心脏瓣膜之上，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云闲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如同整个苍穹缓缓倾覆而下的浩瀚威压，随着比比东的每一步靠近，而呈几何级数地增强。这并非她刻意释放出的魂力压迫去震慑他人，而是其生命本质跃升到某个凡人难以企及的层次后，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如同引力场般存在的天然气场。她低垂着眼睑，视线落在自己放在膝盖上、因为过度用力控制而指节微微泛白、悄然蜷起的手指上，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努力维持着呼吸频率的平稳与绵长，与此同时，意识深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演算、推演着各种可能的应对方案，以及……最坏情况下的撤离路径。

比比东的步伐，在距离他们所在位置约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距离，既保持着教皇应有的矜持与距离感，却又足以让她身上那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威严，如同潮水般将角落里的两人彻底淹没。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墨渊随手放在矮几边缘的那卷古老兽皮地图上，视线在上面那道奇异的、如同撕裂空间的闪电状标记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她那古井无波的紫眸深处，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讶异与了然，仿佛认出了这卷地图的来历非凡，但这抹异色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她那足以让封号斗罗都心生寒意的视线，缓缓移开，最终，如同两柄无形却锋锐无匹的利剑，精准地、毫无偏差地，定格在了始终低垂着头、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云闲身上。

“你，就是云闲？”

比比东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缓，却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天地规则，直接穿透了云闲苦心布置下的层层精神与能量隐匿层，清晰地、不容抗拒地，灌入了她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

该来的，终究还是避无可避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