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诗会(1/2)
暮色渐染清河府,然而城东的“文华苑”内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三年一度的清河诗会正赛于此举行,高台之上,端坐着学政李文崇、京城监察御史王璟,以及数位德高望重的书院山长。下方,来自全府十二家顶尖书院的四十八名学子,按书院分席而坐,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周文渊与张翰文代表青山书院出席。张翰文一身云纹锦袍,与几位相熟学子谈笑风生,目光偶尔扫过身旁衣着朴素的周文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周文渊则静坐一隅,神色平静。“啧,真是到哪里都少不了这种名利场。”周文渊心中腹诽,“枪打出头鸟,老祖宗的话没错。今天的目标就是苟个中游,给山长个交代,然后回家抱媳妇看孩子。晓晓和乐乐还在家等我呢,没必要在这里跟这帮学子争强好胜。” 他打定主意,今天要当一个安静的背景板。他本意不欲过于冒头,能为书院争个中上名次即可。
诗会采取擂台晋级制。首轮“命题诗”,以“边塞”为题。多数学子作品流于“黄沙”、“白骨”的泛泛之谈。周文渊斟酌片刻,上交了一首中规中矩的七绝,虽韵律工整,意境却未脱窠臼,勉强晋级。
张翰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果然江郎才尽,或是被家中俗务分了心。”他趁机与身旁一位身着月白杭绸直裰、面容俊朗却眉眼骄矜的学子低语:“慕白兄,瞧见否?那位便是我与你提过的周文渊,如今心思恐已不在圣贤书上了。”
此人正是李慕白,府城崇文书院的头号才子,其父乃本州通判,家世显赫。此次诗会,其家族与座中一位副考官早有默契,意在助他扬名。李慕白轻摇折扇,瞥了周文渊一眼,语气淡漠:“穷酸之辈,也堪为对手?翰文兄多虑了。”。周文渊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他默默背诵着苏晓晓教给他的“莫生气”口诀,心态稳如老狗。
第二轮“限韵词”,以“春暮”为题,限用“残、乱、叹、散”四字为韵脚,难度陡增。不少学子蹙眉搁笔。周文渊不欲争先,正欲再作一首平稳之作,张翰文却突然扬声道:“文渊兄,何故沉吟许久?莫非是这限韵之题,难住了兄台?我辈读书人,当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魄才是!”
他声音不小,引得周围学子纷纷侧目。李慕白亦嗤笑一声,声音清晰地传入周文渊耳中:“看来青山书院,此番是要指望张兄独撑门面了。”
周遭响起几声低低的哄笑。青山书院的山长坐在不远处,脸色有些难看。
周文渊眉头微蹙听到张翰文那故作关切的挑衅,眼皮跳了跳。“这家伙,没完了是吧?”他瞥见山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叹息,“本想以普通学子的身份与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疏远和打压。行吧,我摊牌了,稍微露一点。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提笔蘸墨,行云流水般写就一首《蝶恋花·春暮》。恰到好处地镇住了场子,却又不会太过惊世骇俗。他心想:“这下总该消停了吧?”
当此书吏高声诵出:“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时,满场为之一静。那凄婉缠绵的意境,与限韵的刁钻完美融合,瞬间将之前所有同类作品比了下去。
李学政微微颔首。王御史也投来一丝感兴趣的目光。
李慕白脸色微沉,他没想到这寒门学子真有些急才。张翰文更是妒火中烧,他本意是捧杀,却反而成全了周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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