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外头染天花怎么了办（1/2）

朱允熥这些天是真提不起精神，工部那边派来的工匠几次递消息，说火药的材料备齐了，想请他去看看图纸细节，他都只摆摆手让人家先看着办。

东宫的廊檐下，他能对着那棵老槐树蹲半天。槐树叶被风吹得簌簌响，他就盯着叶尖儿晃悠，眼神空落落的，像丢了魂。小太监端来的点心搁在石桌上，凉了也没动一口，倒是桌上那本没写完的书册，被他翻来覆去摩挲得边角都卷了毛。

有时蹲累了，他就挪到窗边，趴在窗台上看宫墙外的天。云彩飘得慢，他的心思也跟着飘，一会儿想大哥这会儿是不是正在田埂上跑，一会儿又琢磨皇爷爷那边的牛痘试验有没有进展，想着想着，眼圈就悄悄红了。

常氏看他这模样，心疼得不行，叫人炖了他爱吃的冰糖雪梨，坐在他身边轻声哄：“允熥，要不娘带你去御花园逛逛？那边的菊花开得正好呢。”

他摇摇头，声音闷得像堵了棉花：“不去，娘，我就在这儿等大哥回来。”

常氏见他这般执拗，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指尖轻轻抚过他柔软的发顶：“傻孩子，你大哥吉人天相，跟着你父亲巡访，身边护卫重重，定会平安回来的。”

朱允熥把脸埋在母亲衣襟上，闷闷地哼了一声，声音带着未散的稚气，却又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郁：“娘，我怕。”

“怕什么？”常氏心头一紧，搂得更紧了些。

“怕历史……怕那些躲不掉的坎儿。”朱允熥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点哽咽，“大哥要是出事，我……”他没再说下去，只是肩膀微微发颤。

常氏虽听不懂“朱允熥说的怕历史”是什么意思，却能感受到儿子话语里的恐惧。她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抚：“别胡思乱想，你皇爷爷是天子，你父亲是储君，咱们皇家的孩子，哪能被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吓住？你大哥从小就结实，又懂事，定能顺顺利利的。”

朱允熥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可天花……那东西不讲道理的。”

“天花？”常氏的声音猛地拔高，脸上的温柔瞬间被惊惧取代，她一把攥住朱允熥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冰，“你说什么天花？哪里来的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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