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学城的警告（2/2）

他没有遵循繁琐的礼节，只是微微颔首，声音洪亮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女王，我带来的是警告，而非颂歌。来自旧镇学城，基于数千年的观测与典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整个大厅，仿佛在评估每一个倾听者的价值，最后回到丹妮脸上：“您复兴的巨龙，是震撼时代的奇迹，是魔法回归世间的明证。但力量从不孤单，女王陛下。它是一张巨大而脆弱的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巨龙的咆哮，如同在这张平衡之网上投下巨石……”

马尔温博士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几乎像是在吟诵一段古老的墓志铭。“……其涟漪已经惊醒了在阴影之地、在世界边缘沉睡的——那些以魔法为食粮的、更为古老和黑暗的存在。”

丹妮莉丝的脸色沉了下来，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悄然握紧。“博士，”她的声音带着寒意，如同结冰的湖面，“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我的龙，是灾难的源头？”

“不，陛下，并非完全是。”马尔温摇头，但随即，他再次看向丹妮莉丝，眼神无比严肃，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但历史的教训不容忽视。学城最隐秘的典籍指出，数百年瓦雷利亚的末日浩劫与巨龙的数量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它们是行走的魔法之源，若不加以控制，当数量超越某个临界，世界终将迎来一场‘洗礼’，一场洗清那些不应存在的错误的终极净化——那将是火山喷发、海啸滔天、大陆倾覆的末日景象。”

这赤裸裸的、充满毁灭意象的预言，让王座厅内的空气骤然凝固。丹妮莉丝的指尖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周浩体内那团银色的空间能量不受控制地悸动了一下，一种冰冷的刺痛感沿着脊椎蔓延。他仿佛能“听”到一种来自遥远彼方的、充满贪婪的低沉嘶吼，甚至能“看”到巨龙翱翔的天空被火山灰染成暗红，巨大的海啸吞噬海岸的恐怖幻象。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肌肉绷紧，目光锐利地射向马尔温。这个胖子……他知道的远比说出来的多！

提利昂·兰尼斯特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啜了一口酒，发出响亮的咂嘴声，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一番……令人印象深刻的说辞，博士。”他拖着长音，碧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但仔细看去，那深处藏着一丝凝重，“火山，海啸……这听起来比七层地狱还要热闹。但请原谅我的直白，学城向来以怀疑甚至否定魔法着称。如今却派您来宣讲一个如此……具体的魔法末日预言？这究竟是知识界的幡然醒悟，还是说，”他话锋一转，指向了核心，“这仅仅是另一种形式的谏言，旨在让女王陛下因为一个可能发生在百年后的‘万一’，而自缚手脚，放弃她手中最强大的力量——尤其是在她即将西归的时刻？”

马尔温博士的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提利昂身上，那目光中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带着一种审视珍奇标本的兴趣。“智慧有时藏在最不起眼的容器里，兰尼斯特大人。”他缓缓说道，“学城并非无知，而是敬畏。我们记录历史，也试图解读未来。至于我的警告是知识还是政治……”他再次看向丹妮莉丝，眼神无比严肃，“当东方的阴影开始蠕动，当星辰的泪水变为血色，女王陛下，您就会明白，今日之言，无关权谋，只关存亡。控制，并非毁灭，而是为了生存。”

王座厅内落针可闻。窗外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丹妮莉丝的目光在马尔温严肃的脸上、提利昂充满怀疑的表情以及周浩那明显变得凝重戒备的姿态之间游移。弥林的和平假象，在这一刻，被来自旧镇的古老警告撕开了一道裂缝，裂缝之外，是深不可测的、冰冷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