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机遇还是火坑（2/2）

“轰！”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提利昂的脑海中炸响。他脸上所有的戏谑、试探和玩世不恭瞬间冻结，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张大了嘴，冷风灌进去也浑然不觉。

“坦格利安？！那个……那个带着三条龙、解放了奴隶的‘疯王’伊里斯的女儿？”他失声叫道，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这不可能！这太疯狂了！她是……她是坦格利安！而我们……我们是兰尼斯特！”他猛地想起父亲泰温在簒夺者战争中的角色，想起兰尼斯特铁骑在君临城下的作为，想起伊莉亚·马泰尔公主和她孩子们的惨死……这血海深仇，比黑水河还要深！“……我父亲……他……”他没能说下去，一种冰冷的绝望感攫住了他。投奔坦格利安？这简直是自投罗网，是最大的笑话！

波隆对历史恩怨不太敏感，但他对现实的危险嗅觉灵敏：“等等！弥林？就是那个被一群奴隶主围着打，自己内部也乱成一锅粥的女王？你确定我们这是去领赏，而不是去跳另一个更大、更烫的火坑？说不定她正缺几个有身份的祭品来安抚她的龙或者她的神呢！”

周浩耐心地解释，他的声音平静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既是在回答波隆，更是在对陷入混乱的提利昂进行引导：

“情况远比流言复杂。我离开时，丹妮莉丝女王已经稳固了弥林的统治，她解放了奴隶，试图在那里建立一个基于公正的新秩序。但波隆说得没错，她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内部有名为‘鹰身女妖之子’的旧奴隶主余孽不断暗杀、制造恐慌；外部有渊凯、阿斯塔波等奴隶城邦组成的联军兵临城下。她拥有无垢者军团、多斯拉克咆哮武士和三条巨龙，但她……”周浩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提利昂，“……她是一位怀有崇高理想的改革者，但缺乏一些在权力泥潭中游刃有余的……嗯，用你的话来说，‘权谋游戏的灵活手腕’。她渴望砸碎旧世界的‘车轮’，却有时不知如何驾驭新生的力量。”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对着眼神逐渐从震惊转为深思的提利昂说：“她痛恨不公，追求正义，立志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但她需要一个真正了解旧‘车轮’每一个齿轮如何咬合、并且知道如何巧妙地撬动它，甚至重新锻造它的人。”

提利昂沉默了。周浩的话语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脑中紧锁的某个闸门。震惊过后，他那卓越的政治头脑开始本能地、疯狂地分析起来。一个拥有绝对武力（龙）、强大军队（无垢者、多斯拉克人）、崇高理想但陷入现实困境的年轻女王……这简直是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前所未有的巨大舞台！兰尼斯特的姓氏是巨大的障碍，但何尝不是一种极致的挑战？如果他，提利昂·兰尼斯特，这个被家族唾弃的侏儒，能够赢得这位坦格利安女王的信任，用他的智慧帮助她克服困境，最终夺回铁王座……那将是对泰温、对瑟曦、对所有轻视他人最完美、最彻底的复仇！也是对他自身价值最极致的证明！

“打破……车轮……”提利昂喃喃自语，灰色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火焰，那是一种混合着智慧光芒、熊熊野心和一丝自我救赎渴望的复杂火焰，“这听起来……比在君临那个充斥着谎言和蛆虫的粪坑里扑腾，要有趣得多，也……伟大得多。”

波隆看着提利昂脸上重新焕发的神采，那种他熟悉的、准备开始一场大游戏的表情，咧嘴笑了起来，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看来你有主意了，小老爷。好吧，一座城堡的诱惑力确实够大，老子就再跟你赌一把大的！不过话说在前头，见面礼得先谈好，万一这位龙之母看我们这两张西境面孔不顺眼，想拿我们喂龙当开胃菜，我得有足够的跑路费能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浩自信地笑了笑，望向东方渐渐浮现的一抹微光：“她会需要你们的。尤其是你，提利昂。准备好你的智慧，我们要降落的，是一个比维斯特洛更广阔、更复杂的棋盘。那里的游戏规则，或许需要你来重新书写。”

月影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仿佛在应和着他的话。银色的巨龙载着三人，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向着那片充满战火、希望与无限可能的大陆，坚定不移地飞去。一场新的权力游戏，即将在东方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