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魁尔斯（1/2）

东行的路途在月影的陪伴下不再寂寞。这小家伙如今已能轻松承载周浩短途飞行，银色的身影掠过黄沙与戈壁，将漫长的旅程缩短了不少。周浩时常在飞行中教导月影辨识地形、观察气候，俨然一位严厉又不失慈爱的飞行教官。“气流！注意利用上升气流，小子！别光靠蛮力扑腾翅膀！” 他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大声指导。月影则乖巧地调整翅翼角度，“这样对吗，父亲？” 它的学习能力强的惊人。

当魁尔斯那闻名遐迩的三重城墙终于如同海市蜃楼般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连周浩也不由为这人工奇迹感到一丝震撼。象牙色的巨墙高耸入云，墙上镶嵌的金箔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复杂的气味——昂贵的香料、腐烂的水果、人畜的汗液以及某种……奢靡堕落的气息。

“听着，月影，”在靠近城门前的最后一片风蚀岩柱区，周浩严肃地按住小家伙的脑袋，“这座城市是建立在黄金和欲望之上的。在这里，你必须隐藏好自己，绝对，绝对不能被人发现你是龙。明白吗？” 他扯过一件宽大的、带兜帽的旧斗篷，将月影严严实实地裹住，只留下一道缝隙透气。

“为什么？他们不喜欢龙吗？” 月影的意念带着困惑，它在斗篷下不安地扭动。

“喜欢，太喜欢了。”周浩冷笑一声，“喜欢到会把你关进笼子，拔掉你的鳞片做装饰，或者逼你为他们喷火取乐。在这里，美丽和独特意味着危险。” 他感受到斗篷下的小身体僵硬了一下，传来一丝恐惧的情绪。“别怕，跟紧我，少看，少动，装成一只……生了病的怪鸟。”

入城的盘查比想象中松散，守卫的目光更多地流连于商人鼓囊囊的钱袋，对周浩这个风尘仆仆、带着“行李”的独行客并没太多兴趣。但一进入城内，周浩便感到无数道视线黏了上来。魁尔斯的街道狭窄而拥挤，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售卖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披着透明丝绸的舞女在阳台上扭动腰肢，裹着华丽头巾的商人坐在软轿上高声谈笑，而墙角边，衣不蔽体的乞丐伸着枯瘦的手，眼神麻木。

周浩选了一家看起来最不起眼、靠近码头区的旅店住下。店老板是个独眼的老头，默默地收了钱，指了指楼上最角落的房间，目光在周浩那个不时蠕动的斗篷包裹上停留了一瞬，却什么也没问。

然而，魁尔斯的眼睛无处不在。当晚，周浩的房门就被敲响了。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考究、满脸堆笑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香水味。

“晚上好，尊贵的客人。”男人微微鞠躬，声音滑腻如丝绸，“鄙人是香料公会的一名小小执事。听说阁下带来了一件……非常独特的‘货物’？我们公会对稀有的异域生物一向很有兴趣，价格嘛，绝对让您满意。”

周浩挡在门口，身体微微紧绷，但脸上不动声色：“你恐怕弄错了。我只是个普通的旅人，带着一只路上捡来的、不太好看的病鸟罢了。”

“他在说谎，父亲。” 月影的意念立刻传来，带着一丝厌恶，“他的心跳很快，眼睛一直在瞟我这边。”

周浩心中暗赞月影的敏锐，面上却依旧冷淡：“不劳费心，我的‘鸟’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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