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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她存了死志(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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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仿佛没看到那点异样,她的声音如同沉入深潭的古玉,继续娓娓道来,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

“为了仓家的秘密,她甘愿隐姓埋名,远走他乡。那一天,她穿着石榴红的新嫁衣,捧着厚厚的仓氏族谱,额头一下一下,磕在冰冷的地砖上……那么重,那么响,磕出了血印子,染红了垫着的帕子,却不是为了新婚之喜,……可最后,那族谱上,只落下了冷冰冰的三个字——‘仓肖氏’。”

肖清月捧着暖炉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手炉表面繁复的缠枝莲纹路里。她当然记得!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烙印刻在她心底!那日,那个被她称为“嫡妹”的肖清荷,也是这般跪在冰冷的祠堂里,不是为了入谱,而是为了求父亲退掉与仓梓青的婚约!那方浸透了清荷额上鲜血、被她亲手递过去的素帕,仿佛此刻还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浓重的血腥气,灼烧着她的指尖!她下颌紧绷,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九月:

“陈年旧事,提它作甚?一个不顾家族颜面、与人私奔的女子……”

“姐姐。”

一个清冷、沉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冰泉击石,突兀地打断了肖清月的话,自祠堂连接内院的雕花木门廊下传来。

所有人循声望去。

肖清荷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她身上披着象征太医署院判身份的深青色云雁纹官袍,宽大的袍袖垂落,在幽暗中泛着内敛的光泽。然而,发髻间斜插着的,却依然是那支朴素无华、磨得光滑的木簪——二十年前仓梓青亲手所赠的旧物。这身官袍与旧簪的奇异组合,在她身上形成一种强烈的割裂感,仿佛过去与现在、权势与深情在她身上激烈碰撞。她脸上没有长途跋涉的疲惫,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和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悲悯。她的目光扫过供案上“肖清荷”的牌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痛楚,随即落在肖清月身上,清晰地吐出那个禁忌了二十年的称呼: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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