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既甜又涩(二)(1/2)
仓远山父子带着满身的不甘和阴冷的气息终于离去,那沉重的、象征着权势的马车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声音消失在雨幕深处。仓梓青没有送客,他回到正堂,反手重重地关上了房门,那“砰”的一声闷响,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整整一个下午和晚上,那扇门再也没有打开过,里面死寂一片,连灯都没有点。晚饭时,肖清月独自坐在餐桌旁,脸色苍白得如同宣纸,嘴唇毫无血色,眼神空洞地望着满桌未动的菜肴。她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种心力交瘁的沙哑:“九月…这几天…药库那边就别去了。 在房里…好好抄写药方吧,把《本草集注》的解毒篇抄三遍。” 这反常的、近乎软禁的禁令,像一块巨石投入九月的心湖,激起了更深、更汹涌的疑惑浪潮。药库里,到底藏着什么不能让她再触碰的秘密?
她想起母亲给她的木簪...
第二天清晨,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九月坐在自己简陋的梳妆台前(其实只有一面模糊的铜镜和一个小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存放着她仅有的、从原生家庭带来的“珍宝”的小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木簪。簪身是用一种深褐色、带着细密纹理的硬木削磨而成,簪头没有任何华丽装饰,只是朴素地雕刻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线条简洁的花形,因为常年的摩挲,表面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这是来仓家前时母亲交给她的唯一的妆饰。当时母亲的眼里满是不舍,又带着一决绝。“护好它!如果遇上过不去的坎儿,就把它戴上。”看着母亲复杂的眼神,她郑重地把簪子收在包袱里,什么也没问。
一个念头在九月心中升起。她拿起木簪,对着模糊的铜镜,仔细地、郑重地将它插在了自己简单的发髻上。然后,她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走向肖清月的房间。
她将茶盏轻轻放在肖清月手边的案几上时,微微抬起了头,动作比平时稍慢了一瞬。
“夫人,请用茶。”
肖清月正提笔写着什么,闻言“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抬头看向九月。就在她的目光触及九月发髻上那支朴素木簪的刹那,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毛笔的手指猛地一抖,一滴浓重的墨汁“啪嗒”一声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迅速晕染开一片污迹。她手中的青瓷茶杯也剧烈一晃,滚烫的茶水泼溅出来,烫红了她的手背,她却浑然未觉!
“这…这是你的?”肖清月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镇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支木簪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九月的心跳如鼓,脸上却努力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天真和茫然:“回夫人,是奴婢的。是…是我娘留下的嫁妆,家里遭灾前,唯一带出来的东西了。”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带着一丝好奇问道:“夫人…可是认得这种木头?样子怪朴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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