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墨玄的抉择（2/2）

“嗡——！！！”

丹炉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仿佛来自洪荒时代的巨大嗡鸣！炉壁上那些古老的纹路瞬间被点亮，不再是幽蓝或暗红，而是被墨玄的金血彻底染成一片璀璨的金色！炉心那颗疯狂搏动的混沌心脏，在九道符文融入的瞬间，搏动猛地一滞！随即，它爆发出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纯粹的混沌黑雾，而是金与黑的疯狂交织、碰撞、融合！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重塑天地规则的恐怖波动，以丹炉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股波动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巨殿！

陆小七身上那如同跗骨之蛆、疯狂蔓延的石化进程，在这股金黑交织的恐怖波动冲击下，猛地一顿！

那已经爬上他下颌、即将吞噬他嘴唇的冰冷岩石，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表面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那蔓延的速度，被强行、粗暴地遏制住了！虽然石化并未消退，他依旧如同半尊石像，但那致命的蔓延，终于停了下来！他仅剩的右眼中，那燃烧的血色火焰似乎也稳定了一些，瞳孔深处“混沌初始之地”的烙印光芒，与丹炉内金黑交织的光芒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墨玄的身体在符文融入丹炉的瞬间，剧烈地一颤。贯穿心脏的九尾失去了支撑的光芒，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枯藤，无力地垂落下来。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软软地顺着丹炉炉壁滑落，最终跪坐在地，身体摇摇欲坠。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金纸，嘴角不断溢出金色的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那九条巨大的狐尾，此刻黯淡无光，如同九条巨大的、失去生命的破布，拖在地上。

“墨玄！”苏清雪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地从藤蔓桥上冲了回来，扑到墨玄身边，想要扶住他，却不知从何下手。她的断剑掉落在地，双手颤抖着，眼中充满了震惊、悲痛和难以置信。

林霜儿也冲了回来，看着墨玄那几乎被掏空的身体，看着陆小七暂时停滞的石化，看着那座在金黑光芒中嗡鸣不止的丹炉，脸色复杂到了极点。

墨玄艰难地抬起眼皮，金色的竖瞳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神采，变得浑浊而黯淡。他看着苏清雪，又艰难地转头，看向陆小七那暂时停滞的石像，嘴角极其艰难地、再次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走……”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符文……只能暂时压制……钥匙……在血海深处……快……去……”

他的目光越过苏清雪和林霜儿，投向殿门之外那片翻涌的血海，投向那座在血浪中搏动的藤蔓桥尽头，那锁魂祭坛的幽光。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遗憾，只有一种完成了使命的疲惫，和一种深不见底的……解脱。

“我是……丹神的……失败品……”他喃喃着，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被殿外血海的咆哮淹没，“但这一次……我……选择……清醒……”

话音落下，墨玄的头猛地一垂，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他胸前那九个狰狞的伤口，还在缓慢地、极其微弱地渗出金色的血液，证明着他还活着，只是命悬一线。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丹炉内那颗金黑交织的混沌心脏，在墨玄精血符文的压制下，发出沉闷而稳定的搏动声，如同巨兽的呼吸。陆小七的石像在炉光的映照下，表面裂纹密布，如同精美的瓷器，却暂时维持着最后的形态。苏清雪跪在墨玄身边，泪水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林霜儿握紧了悲恸之剑，剑柄的光芒在剧烈闪烁，仿佛在警告着极限的临近。

殿外，血海依旧咆哮，藤蔓桥在血浪中剧烈搏动。锁魂祭坛的幽光，如同鬼魅的眼睛，在血雾深处若隐若现。

墨玄的抉择，以近乎自毁的方式，为陆小七争取到了短暂的喘息。九道精血符文，如同九道沉重的枷锁，暂时锁住了混沌的侵蚀，也锁住了丹神容器命运的齿轮。然而，这枷锁能维持多久？那“清醒者”的代价，又是什么？通往血海深处的钥匙，真的能带来救赎，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墨玄的牺牲，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将所有人推向更加汹涌的未知漩涡。而那金黑交织的丹炉光芒，那符文与陆小七丹炉同源的神秘联系，正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每个人的心头，也悬在这场与丹神、与混沌、与宿命的最终对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