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初探沙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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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沙海古城现裂隙
西域，无尽沙海。
狂风卷起亿万颗沙砾，如同金色的怒涛，铺天盖地地砸来。天色昏黄黯淡，日月无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狂暴的自然之力所吞噬。
赵镖头死死攥着缰绳，身体低伏在骆驼背上，声嘶力竭地大吼，声音却瞬间被风沙撕碎：“稳住！拉住骆驼！聚在一起！背风！”
这支隶属于风行商行的勘探队，此刻正陷入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他们原本的任务是寻找一种名为“沙棘兰”的稀有植物，其纤维是制作高级符纸的上佳材料。队伍配备精良，有经验丰富的向导，有擅长地质水文的老先生，更有赵镖头这位先天三重的好手和十余名身手不俗的护卫。骆驼背上驮着充足的清水、食物，以及应对沙漠恶劣环境的帐篷、药物，甚至还有两件李之源特意赐下的、能激发简易护罩的低阶法器。
可在大自然的绝对伟力面前，这一切准备都显得如此脆弱。黑沙暴来得毫无征兆，且猛烈程度远超预料。黄沙蔽日，能见度不足数尺，凛冽的狂风仿佛要将人的骨头都吹散架。骆驼惊恐地嘶鸣，不住后退。
“镖头！法…法器撑不住了！”一名护卫顶着风沙，指着那两件已布满裂纹、光芒急剧闪烁的玉符喊道。
赵镖头脸色铁青，咬牙道：“弃骆驼！所有人，手挽手，趴下！用身体压住给养！”他知道，一旦被沙暴卷走，在这茫茫沙海绝无生还可能。
队员们依言照做，死死趴在地上，互相挽紧手臂，将最重要的水囊和部分干粮压在身下。沙砾无情地击打着他们的后背，很快，半截身子就被流动的沙丘掩埋。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风势终于渐渐减弱。
当天地重新恢复清明，勘探队的众人几乎被彻底埋在了沙下。他们挣扎着从厚厚的沙层中爬出来，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沙子。
清点损失：三峰骆驼失踪，部分物资被卷走或掩埋，所幸人员大多只是擦伤和惊吓过度。
“老周！确定一下方位！”赵镖头抹了把脸，沙子和汗水混成了泥浆。
负责勘测的老周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青铜罗盘样的仪器，摆弄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镖头…磁针乱转…此地地磁异常剧烈！而且…我们被沙暴带离原路线太远了，根本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一股绝望的气氛开始蔓延。在沙漠中迷失方向，无异于被判了死刑。
赵镖头强自镇定：“慌什么！天无绝人之路！节省饮水，以太阳和星辰辨向，慢慢找路！”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护卫指着不远处一片沙丘，惊疑道：“镖头，你看那！那沙丘的形状…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片沙丘因为刚才的风暴，表层沙粒被卷走大半，露出了
赵镖头心中一动，带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过去。用手扒开浮沙，蚀严重，布满岁月痕迹，但那人工雕琢的痕迹毋庸置疑。
“一座城！沙底下埋着一座城！”老周激动起来，扑到墙边，仔细摩挲着石料，“这石料…这种垒砌方式…从未见过！古老！非常古老！”
希望重新在队员们心中燃起。有遗迹，就可能找到水源，或者至少能确定方位，甚至找到古人留下的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勘探队暂时忘记了迷路的忧虑，全力对这处遗迹进行初步发掘。随着清理范围扩大，一座被黄沙吞噬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城轮廓，逐渐呈现在他们面前。古城规模不大，建筑低矮粗犷，大多已坍塌，唯有中心区域几座以巨大石柱支撑的神殿模样的建筑，还顽强地屹立着。
在一座保存相对最完好的神殿内，墙壁上覆盖着大面积的壁画。色彩因年代久远而斑驳脱落，但主要内容仍依稀可辨。壁画描绘着先民祭祀、狩猎、与巨大沙兽搏斗的场景，风格古朴而神秘。
“你们看这个！”老周指着神殿最深处的一面墙壁，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那面墙上，绘制着一个巨大的、占据整个墙壁中心的图案——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仿佛由流沙组成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深邃无比，宛如一只凝视着众生的眼睛。周围刻满了各种跪拜、祈祷的小人，表情敬畏而虔诚。旁边还有一些扭曲古老的文字。
“这…这是什么？”赵镖头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感。
老周仔细辨认着那些古老文字，艰难地解读着：“沙…海…之…眼…吞噬…恩赐…禁忌…勿近…”他越读脸色越白，“这壁画记载的是‘沙海之眼’的传说！它似乎是这片沙漠的力量源泉，能带来恩赐，但更是禁忌，靠近它会带来毁灭！”
就在这时，负责监测环境的一名队员捧着一个不断发出微弱“嘀嘀”声的罗盘状法器跑了进来，脸色惊惶：“镖头！老周！这里的能量波动异常强烈！比我们之前在任何地方检测到的都强！源头…好像就在这神殿地下深处！”
赵镖头接过那探测器，只见指针疯狂摇摆，最终指向壁画上那只巨大的“沙海之眼”图案的正下方。他深吸一口气，意识到事情绝不简单。这绝非普通的古城遗迹。
他立刻做出了决定：“此事非同小可，已超出我等探查范围。立刻通过‘子母传讯镜’，向长安总部汇报此地情况，请求指示！将壁画拓印下来，一并传回！”
长安，唐王府，书房。
李之源正在听程度唾沫横飞地讲述万界拍卖会后，长安各大书画坊如何疯狂模仿他的《王府夜宴图》，却又如何不得其神韵的趣事。
“…之源兄，你是没看见，那些仿作，形似而神非，把我画得要么像个呆子，要么像个纵欲过度的酒鬼！气得我差点想去砸了他们的铺子！”程度愤愤不平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灵果。
李之源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笑道：“谁让你程大公子画技通神，一画难求呢？让他们仿去，正好给你扬名。”
正说笑间，书房一角，一个放置在紫檀木架上的铜镜忽然泛起淡淡水波般的白光，并发出轻微的蜂鸣。
李之源神色一凝，坐直了身体。程度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这“子母传讯镜”造价高昂，且每次启动都消耗巨大，非紧急重大情况，各地负责人绝不会动用。
李之源走到镜前，指尖凝聚一丝真元，点在水镜中心。镜面波纹荡漾，渐渐浮现出赵镖头那张布满风沙疲惫却又带着激动紧张的脸庞，背景似乎是某个昏暗的石室。
“王爷！卑职赵乾，西域勘探队！”赵镖头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细微的干扰杂音，显然距离极远，信号不稳定。
“赵镖头？何事动用传讯镜？”李之源沉声问。
“王爷，我等遭遇沙暴迷失方位，意外发现一座极古老的沙下古城…”赵镖头语速极快，将发现古城、壁画，尤其是“沙海之眼”的传说和地下异常强烈的空间能量波动等情况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遍，并示意手下将拓印的壁画碎片影像传输过来。
水镜上闪过那些古朴而神秘的壁画图案，尤其是那只巨大的“沙海之眼”。
程度凑过来看了一眼，咋舌道：“好家伙，这画得够邪门的…”
李之源的目光却死死盯在那“沙海之眼”上，眉头紧锁。他猛地想起玄素老道赠予的那本《九州寰宇异闻录》！他立刻转身，从书架一个玉盒中取出那本看似不起眼的古籍，飞速翻阅到记载西域传闻的部分。
“…其西有沙海，浩瀚无垠，中有古国，崇沙眼，谓之力之源，亦为死之门，后举国湮于尘沙，疑通异域…”书上的记载虽简略，却与赵镖头汇报的情况、壁画的描述高度吻合！
李之源心中巨震！这玄素老道究竟是什么人？他所记载的异闻，竟一次又一次地被证实！冰川界、熔火界…如今这沙海之眼下的异域，恐怕就是另一个小千世界——“沙界”！
“王爷？王爷？”水镜里，赵镖头见李之源久久不语，担心信号中断，焦急地呼唤。
李之源回过神，压下心中惊涛，立刻下令：“赵镖头，做得很好！立刻停止一切深入探查，所有人退出神殿，在遗迹外围安全处建立临时营地，日夜监视那能量波动点，但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等待后续指令！所需给养，我会立刻安排最近的补给点以最高优先级给你们送去！”
“是！王爷！”赵镖头领命，影像随即消失，传讯镜恢复平静。
书房内安静下来。程度看着李之源凝重的表情，也知道事情重大，收起了嬉皮笑脸：“之源兄，又一个…新世界？”
“十有八九。”李之源走到巨大的天下舆图前，目光落在西域那片广袤的黄色区域，“沙界…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善地。但风险往往与机遇并存。”
他沉吟片刻，开始下达一连串命令：
“来人！速请秦先生来见我！”
“通知王府库房，立刻调拨一批高阶防护符箓、清水净化法器、耐储存口粮，组织一支精锐驼队，由三名先天武者带队，以最快速度送往赵镖头提供的坐标区域！”
“传讯冰原堡，令王强将军结束休假，即刻返回冰原堡坐镇，冰川界通道不容有失！”
“传讯各地产业，近期提高警戒级别，尤其是西域方向的商路。”
一道道指令有条不紊地发出，整个唐王府乃至风行体系的高效机器立刻运转起来。
不久，秦玉龙快步走入书房，他已从手下那里得知了大概。
“王爷，西域之事…”
李之源将情况和他对“沙界”的猜测说了一遍，并将那本《九州寰宇异闻录》指给他看。
秦玉龙仔细听着，翻看了古籍，面色沉静：“沙界…若真如古籍和壁画所言，环境必然极端恶劣，且可能存在未知危险。但既然存在空间裂隙，就意味着新的资源、新的可能。王爷是想派人先行探索？”
“不错。”李之源点头，“此次探索，危险性可能比熔火界和冰川界更高。需要一个经验丰富、沉稳可靠、且实力足够的人带队。”
他和秦玉龙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选。
“铁柱。”李之源开口道。上次探索熔火界，铁柱主动请缨，表现出的勇猛、坚韧和对命令的执行力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和资源倾斜，铁柱的修为也已稳步提升至先天六重，在这高武世界已算得上一号高手，足以独当一面。
“铁柱确是最佳人选。”秦玉龙表示同意，“他心思质朴，关键时刻却毫不含糊，且对王爷忠心耿耿。属下这就去拟订探索方略和物资清单，并召铁柱前来。”
一个时辰后，身材愈发魁梧雄壮、肤色黝黑、眼神沉稳的铁柱来到了书房。他刚刚从城外训练场回来，身上还带着尘土气息。
“王爷！您找我？”铁柱声如洪钟，抱拳行礼。
“铁柱，有个艰巨任务要交给你。”李之源将沙海古城和疑似沙界裂隙的事情告诉了他，“…环境未知，危险莫测，你可能需要再次带队，为我先行探路。”
铁柱听完，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眼中燃起兴奋与坚定的火焰。上次熔火界之行虽然艰苦，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成就感。
他猛地一捶胸膛，甲胄发出沉闷声响：“王爷放心！铁柱愿往！定把那个沙界的情况摸清楚，给您带回来！”
“好！”李之源拍拍他的肩膀，“详细计划秦先生会跟你交代。记住，此次探索，以建立前哨、侦查环境、评估风险为首要目标，非必要不进行冲突。安全第一！”
“是！铁柱明白！”
铁柱领命而去，随着他的离开，一股紧张而充满期待的气氛开始弥漫。一个新的世界，即将在众人面前揭开它神秘而危险的面纱。
而李之源则再次拿起那本《九州寰宇异闻录》，手指摩挲着书页上“疑通异域”那几个字，目光深邃。
玄素老道……
铁柱领命离开书房后，王府内的紧张气氛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李之源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开始忙碌调动的护卫和仆役，眼神深邃。程度难得地安静下来，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不知在琢磨什么。
“玉龙，”李之源忽然开口，“此次沙界探索，变数极大。铁柱勇猛有余，但应对极端未知环境，尤其是可能存在的空间裂隙风险，还需更多保障。”
秦玉龙立刻领会：“王爷是担心裂隙稳定性？或沙界环境过于酷烈，超出预期？”
“都有。”李之源转身，“你拟定的探索方略中，加入一条：令随队匠师携带最新改装的‘定脉桩’。此物以坤剑地载剑意为灵感，融合了部分冰川界寒铁和熔火界地火精金，或能临时稳固脆弱的空间通道。另外，清水和防沙法器必须配备最高规格，宁多勿少。”
“是！属下立刻去办，并将沙界可能存在的‘流沙陷阱’、‘沙暴规律’等风险预警等级提到最高。”秦玉龙记下，匆匆离去，他需要调整的方案还有很多。
程度凑过来，好奇道：“源哥儿，那定脉桩又是什么新玩意？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小玩意罢了，尝试将阵法之力与实物结合，希望能有点用。”李之源轻描淡写。这定脉桩是他近段时间研究阵法与炼器结合的小成果之一，尚未经过实战检验，此次沙界探索正好是个试金石。
冰原堡，信道驿站。
王强正穿着厚重的裘皮袄子，和几个手下在堡内热气腾腾的汤池边吃着涮羊肉，享受着难得的休憩。冰原堡经过数年经营，早已不是最初那个简陋的前哨，而是一座设施齐全、防御森严的冰雪要塞。与当地部落的贸易也已规范化，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突然，一名亲卫快步走来，递上一封烙有风行紧急印信的传书。
王强接过，撕开火漆，快速浏览一遍，浓眉顿时拧紧。
“妈的，老子羊肉还没吃几口…”他嘟囔一句，却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传令！亲卫队集合！备马！老子要立刻回冰原堡主堡！”
“将军，出什么事了？”副将忙问。
“王爷有令，西域发现新情况，让我立刻回来坐镇，确保冰川界这边万无一失。”王强抓起酒囊灌了一大口，抹抹嘴，“这鬼地方，一刻都离不了人。希望铁柱那小子这次别又撞上什么难啃的骨头。”
半个时辰后，王强已披挂整齐，带着一队精锐骑兵，顶着凛冽寒风，冲出驿站，向着冰原堡主堡方向疾驰而去。他虽然嘴上抱怨，但行动却毫不含糊，深知李之源将他调回，意味着西域的新发现极其重要，且可能伴随风险，后方绝不能乱。
长安城外，风行秘密训练基地。
铁柱站在一座模拟沙地的训练场上，面前是精心挑选出的五十名探索队员。这些队员最低也是后天七重的好手，其中十名小队长更是达到了先天境界。他们个个面色肃穆，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崭新装备：特制的防沙护目镜、能过滤沙尘的面罩、内置清水净化符文的水囊、耐磨的沙地作战服、以及专门为应对可能存在的沙系生物而打造的重型破甲武器。
“兄弟们！”铁柱的声音如同闷雷，在沙场上回荡，“王爷有令！西域发现新洞口，后面可能是个全新的地界，叫沙界！咱们，就是第一批进去摸情况的先锋！”
他目光扫过众人：“王爷说了，这次活儿，不比上次熔火界轻松，可能更凶险！沙子底下藏着啥，谁也不知道！怕死的，现在可以退出，绝不追究！”
队伍鸦雀无声，无一人后退。能被选入风行直属探索队的，无不是胆大心细、忠诚可靠且渴望建功立业之辈。
“好！都是好样的！”铁柱满意地点头，“记住三条：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保住小命最重要，发现不对立刻撤！第三，把看到、听到的，都给老子记清楚了，带回来给王爷！”
“是！队长！”五十人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接下来的几天，这支队伍进行了高强度的适应性训练和装备熟悉。秦玉龙制定的详细探索手册发放到每个人手中，里面包含了沙漠生存技巧、简易信号传递方式、遭遇不同险情的应急预案，甚至还包括了几种可能存在的沙界生物的猜想图及应对策略（基于壁画和李之源的推测）。
长安外，小壶天内。
李之源并未亲自去训练场，而是留在小壶天中。他悬浮于半空，身前悬浮着那柄厚重古朴的坤剑·地载。剑身散发出淡淡的黄褐色光晕，与下方大地的气息相连。
他闭目凝神，神识却与坤剑融为一体，细细感悟着大地脉动的韵律，尝试推演在极端沙海环境中，如何更有效地定住流沙，稳固地脉。一丝丝明悟在他心间流淌，关于土行之力的运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沙界…若真是一片无垠沙海，坤剑之力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他喃喃自语。同时，他也分出一缕心神，关注着那枚代表赵镖头队伍的子母传讯镜副镜，确保能第一时间收到前方的任何消息。
西域，沙海古城遗迹。
赵镖头带领勘探队，遵照李之源的命令，在遗迹外围建立了临时营地。他们日夜监视着神殿深处的能量波动，那“嘀嘀”声时而急促，时而平稳，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期间，他们遭遇了几次小规模的沙狼群袭击，都被顺利击退。老周则带着人，在不触及核心区域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拓印了神殿内外的壁画和文字，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的一手资料。
这天傍晚，天际线处传来驼铃声。由三名先天武者带队，满载着清水、食物、药品和特制装备的支援驼队终于抵达！带队武者还带来了李之源的亲笔信和一枚更高级的、能与长安直接通讯的小型传讯法阵。
赵镖头大喜过望，立刻将最新情况通过新法阵汇报：能量波动点近日趋于稳定，但偶尔会出现极短暂的、剧烈的能量峰值，仿佛裂隙另一端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冲击。
长安，王府书房。
收到赵镖头的最新汇报，李之源、秦玉龙和刚刚被叫来的程度（王强已离京）再次聚首。
“能量峰值？”程度摸着下巴，“对面不会是…活的吧？在撞门？”
秦玉龙面色凝重：“不排除这个可能。王爷，看来沙界并非无主之地，至少存在某种强大的本土生物。铁柱他们此行，风险等级需再次上调。”
李之源手指敲着桌面，沉吟片刻，果断道：“通知铁柱，计划不变，但加强戒备。抵达后，先在外围建立坚固前进基地，架设重型弩炮和防护阵法。探索队以小队形式轮番进入裂隙侦查，每次进入时间不得超过一炷香，无论有无发现，必须撤回报告。另，将新研制的‘震波雷’给他带上二十枚，以备不时之需。”
“震波雷？”程度眼睛一亮，“就是那个一炸开来，声音和震动能传老远，专门对付地底或者听力敏锐玩意儿的那个？”
“嗯。”李之源点头，“希望用不上。”
命令迅速下达。铁柱的队伍已完成最后准备，翌日黎明，便可开拔，奔赴西域。
数日后，西域沙海。
铁柱带领的探索队与赵镖头的勘探队顺利会师。看着那深不见底、散发着不稳定能量波动的垂直通道，以及通道底部那扭曲闪烁的裂隙，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铁柱，也感到一阵心悸。
“赵镖头，辛苦你们了。”铁柱拍了拍赵镖头的肩膀，“接下来交给我们。你们负责外围警戒和支援。”
“铁柱队长放心！一切小心！”赵镖头郑重道。
没有过多寒暄，铁柱立刻指挥手下，在距离通道口百丈之外的安全距离，开始构建前进基地。一根根特制的金属桩被砸入沙地，连接起来，构成简易防御墙。重型弩炮被架设起来，弩箭箭头闪烁着破甲符文的光芒。阵法师开始刻画基础的防护和预警阵法。
与此同时，铁柱亲自挑选了第一支侦查小队，算上他自己，共五人。每个人都穿戴整齐最新装备，检查了武器和信号法器。
“记住王爷的命令！”铁柱看着四名同样紧张却充满斗志的队员，“一炷香时间，无论看到什么，立刻撤回！走！”
他深吸一口气，率先沿着李之源以乾剑开辟出的石阶，向下走去。越靠近底部，那股荒芜、死寂却又暗藏狂暴的气息越发浓郁。空间裂隙如同一个不断蠕动收缩的伤口，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黄芒。
五人小队在裂隙前停下，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铁柱率先激活了身上所有的防护符箓，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全身，然后他咬牙，一步迈入了那扭曲的光幕之中！
短暂的天旋地转和强烈的窒息感传来，仿佛穿过了一条粘稠的隧道。
下一刻，脚下一实，一股难以形容的酷热和干燥瞬间包裹了他们！
铁柱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和身后的队员瞬间屏住了呼吸，瞳孔骤缩！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色彩单调到令人绝望的昏黄世界！
天空是浑浊的黄色，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永恒不变的、令人压抑的昏黄光晕。大地是干裂的、起伏不定的沙丘，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热浪扭曲着空气，让远处的景象如同海市蜃楼般晃动。
空气中弥漫着细密的、无孔不入的沙尘，呼吸间都带着磨砂感。脚下的沙地滚烫，即使隔着特制的靴子，也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热量。这里没有风，却有一种死寂的闷热，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加热的熔炉之中。
“这…这就是沙界？”一名队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因干渴而沙哑。他们带的水囊虽然充足，但在这环境下，水分似乎在快速蒸发。
铁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观察四周。他们出现的位置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沙谷，四周都是高高的沙壁。
“快！记录环境！温度、沙质、空气成分！”他低声命令。
一名队员立刻拿出测量法器，很快得到粗略数据：“队长！地表温度极高！空气极度干燥，氧气含量略低于主世界，含有未知粉尘颗粒！”
另一名队员则紧张地注视着周围沙丘：“队长，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吓人。”
确实，这里除了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铁柱蹲下身，抓了一把沙子。沙子细腻无比，却异乎寻常的沉重，并且带着一种微弱的…吸力？他心中警铃大作。
“时间不多，分散侦查，不要超出视线范围！”铁柱下令。
四名队员立刻呈扇形散开，小心地探查着附近沙地。
突然，一名队员脚下的沙地猛地向下塌陷！
“不好！流沙！”那队员惊呼一声，身体迅速下沉！
铁柱反应极快，猛地甩出腰间携带的钩索，精准地扣住了那名队员的腰带，大喝一声：“拉！”
另外两名队员也立刻扑过来帮忙。三人合力，艰难地将那名队员从迅速扩大的流沙坑中拖了出来。那队员惊魂未定，瘫坐在地，半个身子都沾满了沉重粘腻的流沙。
“此地不宜久留！”铁柱看了一眼那不断吞噬沙子的流沙坑，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另一名负责警戒的队员突然指着侧前方一座沙丘顶部，声音颤抖：“队…队长！那…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那座沙丘顶端，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只怪物！
那怪物体型如同壮牛，通体由暗黄色的、仿佛凝结在一起的沙粒构成，身体表面不断有沙粒滑落又补充。它们没有明显的眼睛和嘴巴，只有两个空洞的黑窟窿和一张不断开合、吞噬着沙尘的裂口。四肢粗壮，末端是巨大的、适合在沙地行走的蹼状爪。一条由沙粒组成的尾巴在身后缓缓摆动。
它们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沙丘上，“注视”着下方这群不速之客，散发出冰冷而饥饿的气息。
“沙…沙兽！”一名队员失声叫道，想起了壁画上的描绘！
铁柱头皮发麻，这些怪物的模样和气息，都透着诡异和危险！
“慢慢后退！不要激怒它们！”铁柱压低声音，缓缓拔出背后的巨斧。斧刃上寒光流转，显然不是凡品。
然而，他们的后退似乎刺激了那些沙兽。为首的一只沙兽仰起头（如果那算是头的话），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仿佛无数沙粒摩擦般的嘶鸣！
嘶鸣声在死寂的沙谷中回荡。
下一刻，众人周围的沙地开始剧烈地翻涌起来！一只又一只的沙兽从沙地下钻出，眨眼间，就将他们五人团团围住！数量足有二三十只之多！
它们那空洞的眼窟窿齐刷刷地“盯”着被围在中间的五人，裂口中流出粘稠的、由沙粒和某种黑暗液体混合而成的涎液，滴落在沙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结阵！防御！”铁柱怒吼一声，巨斧横在身前。其他四名队员也背靠背围成一圈，刀剑出鞘，紧张地面对着越来越多的沙兽。
第一只沙兽猛地发动了攻击！它并非扑上来，而是身体猛地一缩，然后如同炮弹般激射出一股密集的、高速旋转的沙砾流，如同高压水枪般射向铁柱！
铁柱怒吼，巨斧劈出，厚重的真气斩裂空气，与那沙砾流撞在一起！
“砰！”一声闷响，沙砾流被劈散，但铁柱也感到手臂一阵发麻！这沙兽的攻击力，竟堪比先天初期的武者！
与此同时，其他沙兽也纷纷发动攻击！有的喷射沙砾流，有的则潜入沙下，从意想不到的角度钻出发动偷袭！更有甚者，直接撞击探索队员的防御阵型！
探索小队瞬间陷入苦战！刀剑砍在沙兽身上，往往只能劈飞一些沙粒，难以造成致命伤害。而这些沙兽似乎不知疼痛，悍不畏死，而且力量极大！
“队长！它们的核心在腹部偏下！”一名眼尖的队员大喊，他发现每次攻击那个位置，沙兽的动作都会明显一滞！
铁柱闻言，精神一振：“攻击腹部！用重武器！”
他暴喝一声，全身真气鼓荡，巨斧抡圆，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直接将一只扑上来的沙兽从中劈开！沙粒飞溅，一颗拳头大小、闪烁着浑浊黄光的核心暴露出来，随即被他一脚踩碎！
那沙兽瞬间崩塌，化为一堆毫无生息的普通沙粒。
找到了弱点！队员们士气大振，纷纷瞄准沙兽的腹部核心攻击。
然而，沙兽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似乎杀之不尽！周围的沙地还在不断翻涌，有新的沙兽正在凝聚成形！
“不行！数量太多了！撤！撤回通道！”铁柱当机立断，一边挥舞巨斧抵挡攻击，一边指挥队伍向通道口的方向艰难移动。
每后退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一名队员稍有不慎，被沙下钻出的沙兽拖倒了小腿，惨叫一声，瞬间就被拖入沙下，没了声息！
“小五！”铁柱目眦欲裂，却无力救援。
又一枚震波雷被扔出，巨大的声响和震动暂时延缓了沙兽的围攻。趁着这个机会，铁柱带着剩下的三名伤痕累累的队员，连滚带爬地冲回了那扭曲的裂隙光幕！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传来。
当他们狼狈不堪地从通道口的裂隙中跌出来时，留守的队员立刻上前接应。
“快！拉起防御！封锁通道口！”铁柱喘着粗气，嘶声大吼，他的铠甲上布满划痕和腐蚀的痕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留守的队员看到他们如此惨状，无不骇然，立刻执行命令，重型弩炮对准了通道口，阵法全力运转。
铁柱回头望向那依旧在不断扭曲的裂隙，心有余悸。沙界的第一课，就用鲜血和生命告诉他们，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更加危险和恐怖。
他必须立刻将这里的情况，详细汇报给长安。
沙界，前进基地。
临时搭建的防御墙内外，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压抑气氛。受伤队员的呻吟声、器械修复的敲打声、以及远处永恒不变的死寂风沙声交织在一起。铁柱脸色铁青，正指挥着人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加固被沙兽破坏的防御设施。第一次探索便损失一名好手，这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通道口的裂隙依旧在不稳定地闪烁，如同一个嘲笑的大口。
就在这时，裂隙光芒一阵剧烈波动，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强大、更加深邃的气息从中透出！留守队员立刻紧张起来，弩炮再次对准通道口。
然而，下一刻，一道青衫身影缓步而出，身姿挺拔，面容平静，正是李之源。
“王爷！”铁柱惊喜交加，连忙迎上前，单膝跪地，“卑职无能，初探失利，折损弟兄，请王爷责罚！”
李之源目光扫过狼藉的营地和不远处那座新垒起的小小坟茔，眼神微黯，抬手虚扶：“起来吧。沙界凶险，超出预估，非你之过。详细情况，我已通过传讯知晓。”
他走到那名牺牲队员的坟前，静立片刻，轻声道：“兄弟走好，你的家人，王府会好生照料。”身后众人无不感怀。
直起身，李之源的眼神已恢复锐利：“此界并非绝地，必有生机与资源。铁柱，挑选十名最精锐的好手，随我深入侦查。其余人等，固守基地，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再轻易进入裂隙。”
“王爷！您要亲自进去？太危险了！”铁柱急道。
“无妨。”李之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有些风险，必须亲自评估。有些局面，需要足够的力量才能应对。执行命令。”
“是！”铁柱不再多言，立刻去挑选人手。
片刻后，一支算上李之源和铁柱在内，共十二人的精锐小队集结完毕。每个人都换上了最高规格的防护装备，携带了足量的清水、丹药和应对特殊情况的法器，包括那二十枚震波雷。
李之源看了一眼那扭曲的裂隙，率先迈入。熟悉的眩晕感过后，那令人窒息的酷热和昏黄再次包裹而来。
再次踏上沙界的土地，李之源没有急于行动。他闭上双眼，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缓缓铺开，仔细感知着这个陌生世界的天地法则。
荒芜、干燥、死寂…但却并非毫无生机。大地深处，隐约流淌着一种沉重而狂野的力量。空气中的玄气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反而充斥着一种沉滞的、偏向土行的异种能量（可理解为浓郁的黄气变种）。这对于主世界的武者而言极不友好，但对于李之源而言，他的《玉清一气功》对清气利用效率极高，且更重感悟与内在修炼，影响相对较小，只是恢复速度会变慢。
“跟我来。”李之源睁开眼，选定一个方向，身形飘然而起，并非高速飞行，而是离地数尺，御风滑行，以减少真元消耗。铁柱等人连忙运起轻功，紧随其后。
小队向着沙海深处行进。放眼望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种颜色——昏黄。沙丘连绵起伏，如同凝固的波涛，看不到尽头。热浪扭曲着视线，让人产生种种幻觉。
李之源偶尔会升高一些，极目远眺。他的目力远超常人，能看到极远处地平线上，有一些模糊的巨大轮廓。
“王爷，您看那边！”铁柱指着东方，声音带着震撼。
只见东方天地相接之处，隐约可见一片巍峨无比的巨大山影！那些山体并非主世界常见的青翠或灰白，而是一种压抑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山势陡峭奇诡，高耸入云，直接刺入那昏黄的天幕之中，规模之宏大，远超众人的想象。仿佛那是支撑着整个沙界天空的古老脊梁。
而更令人瞩目的，是一条自那暗红群山方向奔流而出的巨大河流！河水浑浊不堪，裹挟着大量泥沙，呈现出土黄色，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以无可阻挡的气势，横贯茫茫沙海，向着西方奔涌而去，不知其源头，亦不知其终点。在这死寂的沙漠中，这条汹涌的大河带来了一种矛盾的生命力与压迫感。
甚至在更遥远的西北方向，李之源隐约感觉到一片无比广阔、死气沉沉的暗色水域，水汽难以抵达此处，但那种浩瀚与死寂的感觉却跨越空间传来。
“此界…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和广阔。”李之源落下身形，语气凝重。
小队继续沿着大河下游方向前进。河岸两侧，沙地逐渐变得相对坚实，偶尔能看到一些耐旱的、形态怪异的荆棘类植物。
数日后，在一处河湾附近，他们发现了一片规模不小的绿洲。绿洲依靠一条从大河分出的支流灌溉，生长着一种高大的、叶片肥厚布满尖刺的树木和一些低矮的浆果丛。
“有动静！”一名负责警戒的队员低声道。
只见绿洲边缘，十几个人影正手持简陋的骨矛石斧，警惕地望着他们这边。那些人皮肤被风沙磨砺得粗糙黝黑，身上穿着缝补多次的兽皮和粗糙的麻布，眼神如同受惊的野兽，充满了警惕、恐惧，但深处却藏着一股顽强的求生意志。
他们看到李之源等人衣着光鲜（尽管沾满沙尘）、装备精良，明显不是同类，立刻发出呜噜呜噜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呼喝声，并迅速散开，结成了一个看似简单却隐含玄妙的防御阵型，彼此气息隐隐相连。
“不要动手！”李之源下令，让队员们收起兵刃。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些人的个体实力很弱，大多在后天三四重徘徊，但那个简单的阵型，却让他们散发出的整体气势攀升到了后天巅峰甚至触摸先天的边缘。
他示意铁柱等人留在原地，自己独自缓缓上前几步，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拿出几块用油纸包着的冰糖、一小袋雪白的精盐，又拿出几颗主世界常见的苹果和梨子，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岩石上，然后后退，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恶意。
那些部落战士显然从未见过如此晶莹剔透的糖块、雪白细腻的盐粒，以及那饱满鲜艳、散发着诱人果香的水果。他们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渴望。警惕依旧存在，但敌意明显减弱了。
经过一番艰难的手势比划和简单的物品交换（李之源送出糖盐水果，对方犹豫地回赠了几块风干的肉条和一种苦涩的根茎），紧张气氛终于缓和。一名战士飞快地跑回绿洲深处报信。
不久，一位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和风霜痕迹的老者，在几名强壮战士的护卫下，走了出来。他应该是部落的族长。看到岩石上的礼物，尤其是那几颗水果时，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苹果，如同捧着绝世珍宝，轻轻嗅了嗅，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激动地对身后的族人说了些什么，那些族人立刻发出惊叹的嗡嗡声。
老族长对着李之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态度恭敬了许多。
李之源带着铁柱和两名队员，跟随老者进入绿洲。绿洲内部比外面看到的要大一些，依靠着水源，开垦出了一些土地，种植着一种类似薯类的、表皮粗糙的块茎作物。居住的房屋是用沙土混合某种植物茎秆垒成的低矮棚屋，简陋不堪。部落里的男女老少都围拢过来，看着这些外来者，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恐惧，以及对他们身上衣物、装备的茫然。
那些糖和盐被老者郑重地收了起来，而那几颗水果，则被切成极小的小块，分给部落里的老人和孩子品尝。每个人吃到那一点点果肉时，都露出无比幸福和震撼的表情，仿佛尝到了传说中的仙酿甘露。这一幕，让李之源和铁柱等人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在主世界最普通的东西，在这里竟是如此珍贵。
通过更加复杂的手势、在地上画图、以及展示物品，李之源艰难地与老族长进行着交流。
他逐渐了解到，这里的土着自称“遗忘之民”。沙界环境极端恶劣，资源匮乏到极致。可怕的沙兽（他们称之为“沙傀”或“沙魔”）遍布各地，种类繁多，强大而嗜杀，以绿洲生物和人类为食。人类只能依靠有限的绿洲和水源艰难求生。
为了对抗沙兽，各个部落形成了极其团结的社群，并且世代钻研出一种合击战阵之术。这种战阵能够将多个人的力量、气血甚至意志短暂连接融合，爆发出远超个体相加的力量，是他们能在沙兽威胁下延续文明火种的最大依仗。
应李之源的请求，老族长让部落里的战士们演示了一番。
只见十名修为仅在后天三四重的战士，迅速站定特定方位，呼吸节奏变得一致，气血隐隐共鸣。随着为首者一声低喝，十人同时刺出手中的骨矛！嗡！一股凝练的、堪比先天初期武者全力一击的气劲破空而出，将远处一个用于练习的草靶瞬间炸得粉碎！
李之源眼中精光一闪。这合击战阵虽然粗糙，但其理念却暗合阵法之道，甚至触及了一丝法则联动的皮毛，是在极端生存压力下诞生的智慧结晶，不容小觑。
演示完毕后，老族长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忧虑和恐惧。他指着西方沙海深处，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双手剧烈比划着，反复强调一个发音古怪的词汇：“斯卡拉加！斯卡拉加！”
通过连蒙带猜和对方模仿的动作（巨大的蝎子形状，恐怖的毒尾），李之源明白了——老族长在警告他们，这片沙海真正的统治者，是一头被称为“沙蝎之王”的恐怖存在！它是所有沙兽的王，强大到令人绝望，能够轻易摧毁整个绿洲部落！它的每次出现，都意味着灾难和死亡！
就在老族长竭力描述沙蝎之王的可怕时——
轰隆隆隆！！！
大地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深处翻身！绿洲边缘的棚屋开始簌簌掉落沙土。
“呜——呜——呜——”部落中负责警戒的战士吹响了用巨大兽骨制成的、凄厉无比的号角！
老族长瞬间面无血色，浑身颤抖，绝望地嘶喊：“斯卡拉加！是斯卡拉加！它来了！它感觉到外来者了！”
李之源脸色一变，瞬间冲出棚屋。
只见绿洲外围，距离前进基地和部落都不远的沙地，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紧接着，一声撕裂耳膜的尖锐嘶鸣响起，沙地猛然炸开！
一头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巨兽，从沙海之中人立而起！
它形似巨蝎，体型却堪比一座小山！通体覆盖着暗金色、布满玄奥纹路的厚重甲壳，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冰冷光泽。一双巨大无比的螯钳，如同两柄无坚不摧的巨锤，随意一挥，便将前进基地外围刚刚加固的防御墙如同纸糊般撕碎！更加骇人的是那高高扬起的尾巴，节节分明，末端是一根闪烁着幽蓝色毒芒、巨大无比的倒钩，仅仅是散发出的腥臭气息，就让人头晕目眩，真元运转滞涩！
沙蝎之王！其实力威压，赫然达到了迷惘境的巅峰！远比李之源之前遭遇过的任何对手都要强大！
它那对复眼冰冷无情地锁定了绿洲和前进基地，尤其是感受到了李之源这群“外来者”身上迥异的气息，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的嘶鸣，猛地冲了过来！大地在其脚下轰鸣颤抖！
“结阵！最高防御！”铁柱目眦欲裂，狂吼着命令基地内的队员启动所有防御措施。弩炮轰鸣，特制的破甲弩箭射在沙蝎之王的甲壳上，却只能溅起一溜火星，留下浅浅白痕！
部落战士们也在一片恐慌中，拼命地试图集结成合击战阵，但在这滔天凶威面前，他们的阵型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孽畜！休得猖狂！”
李之源一声清喝，再无保留！体内八大气脉瞬间贯通，磅礴浩瀚的玉清真气奔涌而出！
“艮剑·山峙！”
一柄古朴厚重、散发出巍峨山岳虚影的巨剑虚影凭空出现，化为一道坚实的屏障，堪堪挡在了沙蝎之王冲撞的路线上，护住了身后大部分绿洲和基地核心区域。轰！沙蝎之王庞大的身躯撞在山峙剑意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屏障剧烈晃动，裂纹蔓延，但终究是挡下了这狂暴一击！
“坤剑·地载！”
第二柄飞剑散发出浑厚的大地之力，如同无形的泥沼，瞬间笼罩沙蝎之王下方的沙地，试图将其困住，减缓其行动。沙蝎之王发出不耐烦的嘶鸣，移动速度明显下降，螯钳挥舞也略显迟滞。
“兑剑·泽悦！”
无形无质的精神波动扩散开来，如同滑腻的泥潭，干扰着沙蝎之王简单却暴戾的心神，使其攻击带上了一丝烦躁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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