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王府新枝（1/2）

第四十五回：王府新枝巧安置 南北双姝初定心

明月离京赴南疆已有两日，李之源虽牵挂，却也知担忧无益，便将精力重新投入到纷繁的事务中。这日午后，他正于书房批阅冰原商贸中心送来的账目与报告，忽觉府内似乎过于安静，才猛地想起，自太后寿宴后，自己似乎又冷落了两位“客人”。

皇帝伯父“赐”下的两位侧室，苏云与柳萱儿，入住王府已有些时日，自己除了初次见面按礼数接待后，便几乎再未单独见过她们。一来确是诸事繁忙，二来他心思不在此，且修行需持元阳之体，下意识便有些回避。

但如今细想，此举大为不妥。这两位并非寻常婢女，乃是江南与山东两地世家豪族的嫡女，背后牵扯着地方势力与皇帝的脸面。长期冷落闲置，非但有怠慢之嫌，若传回宫中或其本家，恐生事端，也易让她们在府中处境尴尬。

念及此，李之源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扬声唤道：“来福。”

一直候在门外的来福立刻应声而入：“王爷，您吩咐。”

“苏云姑娘和柳萱儿姑娘，近日在府中可还习惯？”李之源问道。

来福略一思索，恭敬回道：“回王爷，两位姑娘平日深居简出，大多在自己院中读书习字或做些女红，每日准时向王妃娘娘请安，礼数上很是周全。只是…只是似乎甚少出院子走动，与府中其他人也交谈不多。”

李之源点点头，这情况与他预想的差不多。两位世家嫡女，骤然离开熟悉的环境，进入这规矩森严又陌生的王府，夫君又不闻不问，心中定然忐忑不安，只能谨小慎微。

“去请二位姑娘过来一趟，就说本王有事相询。”李之源吩咐道。

“是，王爷。”来福领命，快步退下。

约莫一炷香后，书房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环佩轻响。

“王爷，苏云姑娘、柳萱儿姑娘到了。”来福在门外通传。

“请进。”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位佳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稍前的应是苏云，来自江南水乡。她身着一袭浅碧色绣缠枝莲纹的苏缎裙裳，身姿窈窕，步履轻盈如弱柳扶风。云鬓微挽，簪着一支简单的珍珠步摇，面容清丽，眉眼柔和，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气质，微微垂首间，自带一股我见犹怜的风韵。

稍后半步的是柳萱儿，齐鲁大地养育的女儿。她穿着鹅黄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比苏云略高挑些，行动间更显利落大方。鹅蛋脸儿，肌肤白皙，一双明眸大胆地快速扫视了一下书房环境，才规规矩矩地垂下，唇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透着北方佳人的爽朗与明媚。

二人齐齐敛衽行礼，声音一个软糯一个清亮：“妾身苏云\/柳萱儿，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坐吧。”李之源语气温和，指了指下首的梨花木椅。

“谢王爷。”二人依言坐下，姿态优雅，仪态无可挑剔，只是微微紧绷的肩线透露出一丝紧张。

李之源打量了她们一眼，心中暗叹皇帝伯父倒是会选人，皆是万里挑一的美貌与气质。他放缓了声音，开口道：“二位姑娘入府已有些时日，本王近来琐事缠身，未能多加关照，府中下人若有怠慢之处，或是有何不习惯的，但说无妨。”

苏云微微抬眸，声音柔得像三月的春水：“回王爷，府中一切皆好，王妃娘娘待人和善，下人们也极守规矩，并无任何不习惯。”她说话时，带着一点点吴语的软糯腔调，甚是悦耳。

柳萱儿也接口道，语速稍快，带着点儿齐鲁口音的爽利劲儿：“是极是极，王府比妾身想象中还要好，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劳王爷惦记了。”

李之源闻言笑了笑：“那就好。只是本王观二位姑娘平日似乎甚少出院子，可是觉得闷了？王府虽大，却也怕委屈了二位。”

苏云忙轻声道：“王爷言重了。妾身平日喜静，看看书，练练字，或是做些针线，并不觉闷。”

柳萱儿也笑道：“妾身倒是爱动些，偶尔在院里逛逛，或是寻王妃娘娘说说话，也觉得挺好。”

话虽如此，但李之源何等敏锐，怎能听不出她们话语中的拘谨与小心翼翼。她们就像两株被精心移栽过来的名贵花卉，虽然被安置在华美的花盆里，却因缺乏关注而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这并非他本意。即便无法给予男女之情，但既入了王府，他便有责任安置好她们，让她们活得有体面，有价值，而非如同精致的摆设。

李之源沉吟片刻，道：“二位姑娘皆是名门闺秀，学识修养想必不凡。本王这王府，外表光鲜，实则里里外外事务繁杂。本王常感人手不足，尤其缺些心思细密、能写会算、懂得打理事务的人手。”

他目光扫过二人，见她们都抬起头，眼中露出些许好奇与期待，便继续道：“本王不愿委屈了二位，但更不愿见明珠蒙尘。若二位姑娘不嫌事务琐碎，可否愿意在府中担任些职司，一展所长？也好过终日闲坐，虚度光阴。”

苏云和柳萱儿闻言，皆是微微一怔，随即美眸中同时亮起光彩。

她们最怕的，就是被无限期地闲置、遗忘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如今王爷不仅没有冷落她们，反而愿意给予她们职司，这意味着认可，意味着尊重，意味着她们并非是完全无用的“花瓶”！

苏云率先轻声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王爷言重了，妾身岂敢当‘明珠’之称。若王爷不弃，妾身愿尽绵薄之力。妾身在闺中时，常随母亲学习打理家中铺面账目，于算术记账一道，略通一二。”她声音依旧轻柔，却比刚才多了几分生气。

柳萱儿也立刻道：“王爷放心，妾身不怕琐碎！在家时，母亲常让妾身协助管理内宅诸事，调度仆役、记录用度、筹备节庆宴会也都学过一些。但凭王爷吩咐！”

李之源见二人意愿颇高，心中满意，笑道：“如此甚好。既然如此，本王便僭越了。”

他看向苏云：“苏云姑娘心思缜密，精于算术。日后便烦请你协助大总管李忠，负责核对王府内部一部分产业的账目收支，以及管理往来文书函件。我会吩咐下去，让账房和文书处配合你。”

又看向柳萱儿：“萱儿姑娘爽朗干练，善于协调。日后便烦请你协助王妃，管理部分内宅事务，如下人的考勤、月例核对发放、日常用度记录，以及一些小型家宴的筹备安排。我会禀明王妃，让她多多指点你。”

“你们虽为协助，但亦需尽心尽责。王府会按月根据职司，给你们发放相应的‘月俸’。一应事务，若有不明或难处，可询李忠或王妃，亦可直接来寻我。”李之源将权责和待遇说得清清楚楚。

给予职司，发放俸禄，这是将她们视为有能力的“职员”，而非仅仅依附于他的“妾室”，其中的尊重意味，苏云和柳萱儿自然体会得到。

二人心中激动，连忙起身，再次敛衽行礼：“妾身谢王爷信任！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王爷所托！”

“好，起来吧。”李之源虚扶一下，“既领了职司，便是王府管事的一员了。平日除向王妃请安外，亦需遵守王府各项规矩，维护王府体面。”

“是，妾身明白。”二人齐声应道。

安排妥当，李之源见二人脸上都有了光彩，不似刚进来时那般拘谨，心情也舒畅了些。他想了想，又道：“初领职司，也算一桩喜事。来福。”

“小的在。”来福一直在门外候着。

“去府库，将那支点翠珍珠步摇和那对赤金镶红宝的蝶恋花掩鬓取来。”

“是。”

不多时，来福捧着两个精美的锦盒回来。

李之源打开锦盒，对苏云道：“这支点翠步摇，清雅灵秀，正合苏云姑娘江南气质。”又对柳萱儿道：“这对掩鬓，华丽大气，与萱儿姑娘相得益彰。小小物件，算是一点心意，贺二位姑娘新领职司。”

苏云和柳萱儿看着那明显价值不菲、且极为契合她们气质身份的首饰，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暖流。王爷并非敷衍了事，而是真的用了心思的。

“谢王爷赏赐。”二人接过锦盒，声音都带着一丝微颤。

“好了，若无他事，便先回去歇息吧。明日便开始熟悉事务。”李之源温和道。

“是，妾身告退。”苏云和柳萱儿再次行礼，捧着锦盒，脚步轻快地退出了书房。离去时的背影，明显比来时多了几分活力与期盼。

看着她们离去，李之源轻轻吁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暂时妥善解决了。既安抚了人心，又给了她们体面和事情做，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帮衬王府事务，算是一举多得。

然而，他深知，这仅仅是第一步。这两位毕竟是皇帝所赐、名门之后的侧室，并非普通女官。仅仅给予职司和物质赏赐，长期来看，仍不足以完全安定人心，尤其难以向其家族交代。夫妻之名已定，若始终无夫妻之实，于礼法、于人情，终究说不过去，也会让她们在府中乃至外界，始终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他修炼《玉清一气功》和《八剑图》，需保持元阳之体，不宜行房泄了根基，此事关乎道途，绝不能动摇。但身为男子，身为她们的夫君，也确实需尽一定的责任，给予她们应有的地位和安全感。

或许…需择一合适时机，以另一种方式，全了这夫妻之名，定下她们的心？既不至于损及自身修为根本，又能让她们有所依靠，不至于终日彷徨。

李之源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中开始细细盘算起来。此事需从长计议，务求周全。

（第四十五回 上完）

第四十五回（中）：红烛映暖南北枝 功法玄妙定鸾盟

自那日书房安排职司后，苏云与柳萱儿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苏云开始每日前往账房旁的一间小书房，协助核对各处送上来的细账；柳萱儿则时常跟在唐王妃身边，学习管理内务，调度人手。两人虽依旧谨守本分，但眉宇间那份隐约的彷徨与黯淡已消散不少，行走间多了几分从容。

然而，李之源深知，这并非长久安稳之计。名分已定，若始终无实，于她们而言，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难以真正安心。且皇帝伯父与两家世族，暗中必然也在观望。

三日后，李之源处理完手头急务，将于书房静坐调息时，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唤来来福。

“来福，吩咐下去，三日后，于府中‘锦瑟院’安排一下，本王要与苏云、柳萱儿两位姑娘行圆房之礼。”

来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躬身：“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办！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作为贴身小厮，他自然知道王爷对这两位姑娘一直以礼相待，如今总算要迈出这一步，他由衷地感到高兴，也为那两位姑娘松了口气。

“嗯，”李之源微微颔首，“虽非大婚，但礼仪不可废，场面不可寒酸。一应物件，皆用最好的。你去库房，亲自挑选。”

“小的明白！”来福干劲十足。

接下来的三天，王府内悄然忙碌起来。锦瑟院被精心打扫布置，虽不张灯结彩，但各处都换上了崭新的喜庆帐幔、铺设了柔软华贵的波斯地毯。小厨房开始准备精致的小宴席。

真正的重头戏，在于来福奉李之源之命，从王府那充盈得令人咋舌的私库中挑选出的赏赐。

给苏云的：

· 礼服： 一套用最上等的江南云锦制成的裙裳，颜色是极其柔和的烟霞粉，上用金银线及五彩丝线绣出繁复精致的缠枝莲并蒂芙蓉图案，针脚细密无比，光华流转。另配有一条绣着百蝶穿花图案的霞帔，以及一双软底珍珠绣鞋。

· 首饰： 一整套点翠头面，包括发冠、分心、掩鬓、挑心、钗簪等共十八件，点翠色泽纯正鲜艳，镶嵌着大小均匀、光泽柔和的极品东珠和淡粉色蓝宝石，极尽江南之秀雅灵韵。另有一对翡翠滴珠耳环，一对羊脂白玉镯，数枚宝石戒指。

· 衣料： 各色苏杭最顶尖的绸、缎、绫、罗、纱、绢共二十匹，其中不乏寸锦寸金的缂丝和妆花缎。

· 其他： 紫檀木雕花首饰盒一对，内衬天鹅绒；上好端砚一方，湖笔数套，名家字帖数册；外加黄金百两，白银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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