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局(1/2)
冯宝宝听着桃花精看似反问、实则满是不甘的话语,全然没放在心上。她反而悠悠地侧过身,把头凑到张起灵耳边,声音没刻意压低,像是在分享什么新奇发现:“她是不是被关得太久,脑壳坏掉咯?”
张起灵没有躲,甚至微微侧了侧头,方便她说话。等她说完,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嗯,大概。
女人听见了,却没像之前那样暴怒,只是扯了扯嘴角,发出几声无谓的冷笑,像是在笑他们不懂,又像是在笑自己。
她抬手抚了抚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目光飘向远处的河面,那里正浮着几片被风吹落的桃花瓣。
“我前半生挺顺遂的。”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爹娘宠我,兄长疼我,旁人敬我。我自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们必定帮我达成,没人敢违逆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像是怀念,又像是憎恶:“可是这一切都被我毁了。爹娘被革职后忧郁成疾,没多久就去了;兄长最后落得终身残疾,人也变得痴傻……”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股歇斯底里的怨毒:“我恨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对我无度的溺爱,把我惯得无法无天,目无旁人,最终这溺爱成了他们的索命符!所以他们才落得那般下场!”
可下一秒,她的声音又软了下去,眼眶微微发红,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悔意:“可我也最该感谢他们。生我养我爱我,在同辈里,我本该是最幸福的。如今看来,我从未真正脱离过他们的庇护。我以为自己离开就能不牵连他们,到头来,受害最深的还是他们。这一生,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
“其他的,我不悔!”
话音刚落,她猛地捂住胸口,又呕出一口鲜血,脚步虚浮地向后退了几步。她的面色和嘴唇都苍白如纸,只能伸手强撑着身后的木椅,才不至于狼狈倒地。
她心里清楚,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以自身精魄为阵眼,阵法被破后遭受的反噬本就致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早已没了活路。
“那你家人真倒霉,遇到你这么个投胎的。”冯宝宝可不管她的惨状,语气难得犀利,直戳要害
“把你当宝,你把人家当草,活脱脱一个闯祸精,净给家里找麻烦。他们爱你,反倒成了你恨他们的理由?说到底,是你自己把自己惯坏了,却把责任推给家人。小眼说得真对,你真是又蠢又坏。”她歪着头,把小眼在脑海里念叨的话也学了出来
“闷娃儿,你说我讲得对不对噻?”冯宝宝转头看向张起灵,眼神里满是“一定要认同”的认真。
“嗯。”张起灵微微点头
桃花全程没有反驳,大抵是被冯宝宝的话噎怕了——她每说一句,冯宝宝总有下一句等着她,字字都戳在她的痛处。她只是嘴角含着冷笑,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她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诡异的好奇:“真好奇~你们俩从头到尾都不搭的人,是怎么走到一块的?感情可真不错呢。”
前一秒还在痛陈往事,后一秒就打听起别人的私事,转变得猝不及防,倒像是冯宝宝那番话把她彻底刺激疯了。
“与你无关。”张起灵伸手轻搭在冯宝宝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率先开口拒绝回答。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
“呵,公子你还是这般冷漠呀。”桃花精轻笑一声,眼神里却没有了之前的娇媚,只剩下浓浓的算计。
“你在拖延时间。”张起灵瞬间察觉到不对劲——桃花精的状态明明已经濒临崩溃,却还在这里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肯定有问题。
“就算冷漠,却依旧聪明。”桃花精的笑容变得诡异,“可惜,太晚了。”
“走!”张起灵反应极快,迅速转身,拉着冯宝宝的手就往外面跑。
可还是晚了一步——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以他们站立的位置为中心,呈漏斗状开始飞速下陷。
混乱中,两人都没留意到,有一丝细微的红线,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他们的小指上,随后渐渐隐没,消失不见。不过片刻,地面上就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走得掉吗?”桃花精目露寒光,看着地面下陷的痕迹,苍白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但这份得意没能维持多久,她终究还是撑不住,直直地倒在地上,身体化作无数片粉色的花瓣,渐渐消散在空气中——没有轮回,没有复活,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她用最后残存的内力布下了最后一个阵法,还悄悄下了个诅咒——人间冷暖,感同身受。她倒要看看,这两个看似情深义重的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又会如何选择。
另一边,张起灵和冯宝宝在一阵天旋地转后,终于脚踏实地。两人习惯性地迅速扫视四周,随即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是哪儿?
【靠,这是触发隐藏任务了吧!】小眼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满是吐槽的意味,【我就知道她会藏一手,没想到藏了这么多手!】
两人此刻身处一条热闹的古代街道上,两旁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街道两旁的建筑古香古色,木质的招牌上写着“茶坊”“布庄”“酒楼”等字样,穿着粗布衣裳的行人来来往往,脸上都带着几分烟火气。
“快快快,县府小姐在前面阁楼抛绣球选夫婿啦!”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边跑边喊,引得周围的人纷纷驻足。
“啊?快开始了吗?那得快点!”旁边的人一听,立刻加快了脚步,生怕错过了好戏。
“赶紧抢个第一排的位置!要是真被选上,那可就飞黄腾达喽!”还有人搓着手,眼里满是期待,显然是冲着“县府女婿”的身份来的。
张起灵和冯宝宝被汹涌的人潮裹挟着,不由自主地向前涌动。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悦来阁楼前的空地上,恰好处于人群的中间位置。
“闷娃儿,咋个说?”冯宝宝仰头看着那座雕梁画栋的阁楼,二楼窗口还挂着红绸,显然就是抛绣球的地方。
“先观察。”张起灵言简意赅,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人群。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可谁知道这阵法里藏着什么猫腻。
“好嘞。”冯宝宝应了一声,也学着他的样子东张西望,只是眼神里更多的是好奇。
不一会儿,二楼阁楼的窗口出现一道倩影。来人一身大红罗裙,脸上蒙着一层红色的薄纱,看不清容貌,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红绣球。
她旁边站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本县的县令。
中年男人抬手示意周围安静,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大家也看到了,这是本县的爱女。今日,我以抛绣球的方式,为她选一位入赘夫婿。我只有一个基本要求——必须爱她、对她好。话不多说,一炷香之内,大家可以争抢绣球,香燃尽后,绣球在谁手中,谁就胜出。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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