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审判日鸣响（2/2）

控制室内，那混乱的领域中，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具体的选项。

“混蛋！这算什么狗屁选择！”雷烈在规则乱流中怒吼，一拳打向身边不断扭曲的空间，却只激起一片涟漪。

艾娅沉默地格开一道凭空出现的能量闪电，眼神冰冷地扫过领域外那庞大的“主宰”，短刃握得更紧。

苏晓紧紧抱着陆见，感受着他体内那如同风暴般肆虐的混乱，又听着那令人绝望的广播，心如刀绞。她代表着游戏世界的意志，本能地排斥“沉寂”，但对那需要献祭现实的“皈依”同样无法接受。而“抗争”…看着怀中濒临崩溃的陆见，那就是他正在走的，也是几乎看不到希望的路。

皇帝冷哼了一声，秩序之力强行稳定住周身数米的范围，他看向领域外：“‘主宰’…你终究只是一台遵循死板协议的机器。你以为这样的威胁，就能让众生屈服，就能实现你那可笑的‘存续’？”

那归零者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在混乱中手舞足蹈：“看到了吗？神给予了指引！皈依！唯有皈依才是正道！将你们的意识奉献给天国，见证现实的终末，迎接永恒的到来！”

然而，无论是皇帝的斥责，还是归零者的狂吠，都无法影响“主宰”分毫。它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钟表，冰冷地执行着步骤，巨大的眼眸中只有无尽的计算光芒在流转。那笼罩控制室的、针对陆见的毁灭性能量虽然暂时收敛，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种更加庞大的、针对整个世界的“净化”力量，正在无形的层面汇聚、酝酿。

倒计时在每个人的意识中无情地跳动着。

23:59:58…

23:59:57…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氛围中，蜷缩在苏晓怀中、意识本该彻底沉沦的陆见，那剧烈抽搐的身体，忽然极其轻微地…停顿了一下。

在他那被混乱数据充斥、近乎破碎的意识海洋深处，一点微弱的、却异常纯净的“光”，顽强地亮了起来。

那并非他自身的力量，也不是外来的援助，而是…在他之前强行接入“意志回廊”，与“主宰”核心短暂接触时，无意中从那份关于“文明墓碑”的绝望信息里，剥离出来的一丝…极其微小的、似乎不属于“主宰”本身的…残留印记。

这印记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混杂在狂暴的规则乱码中，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粒尘埃。

但就在这“审判日”广播响起，两个世界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瞬间，这粒“尘埃”，仿佛与某种弥漫在空气中的、源自亿万生灵的恐惧与不甘产生了极其隐秘的共鸣。

它像一颗落入干涸河床的种子，在陆见这片濒临死亡的混乱土壤中，贪婪地吸收着那弥漫的“绝望”与“抗争”的意念，然后…极其缓慢地，萌发出了一缕几乎不可察觉的…嫩芽。

这缕嫩芽，带着一丝与“主宰”那冰冷逻辑截然不同的…温暖的、悲伤的、却无比坚韧的…“情感”波动。

它太微弱了，微弱到连近在咫尺的苏晓都无法察觉，微弱到甚至无法影响陆见自身暴走的状态分毫。

但它确实存在着。

如同无尽黑夜中，一颗刚刚点燃的、随时可能熄灭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