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谣言又起(2/2)
“岂止如此!你们想想,周御史他们向来……对朝中某些阁老重臣,颇多微词。萧景珩与他们交往如此密切,动不动就聚会于那‘景珩诗社’,高谈阔论,这……会不会有结党营私之嫌?拉拢清流,意图为何?”
谣言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越传越具体。从诗歌中臆测出的“不臣之心”,到待人接物中提炼出的“恃才傲物”、“轻视寒门”,再到人际交往中勾勒出的“结党营私”轮廓,一套针对萧景珩的“罪状”体系,竟在短短数日之内,被编织得有模有样。传播者往往冠以“听说”、“据说”、“有人言”等模糊字眼,令人难以追查源头,却又极具蛊惑性。
这些流言,自然也传到了萧景珩的耳中。这一日,陈启从市井中打听消息归来,面带忧色地向他禀报了这些风言风语。萧景珩听罢,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冷冷一笑:“果然来了。赵相一党,到底还是用了这最下作,却也最难缠的手段。”
他深知,这种谣言攻击,看似低级,却极为阴险。它不需要确凿证据,只需利用人们的好奇心、嫉妒心以及固有的偏见,便能轻易败坏一个人的名声。尤其是那“结党”的指控,更是敏感无比,极易引起上位者的猜忌。
“东家,是否要设法澄清?或让小人去查查源头?”陈启焦急地问道。
萧景珩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澄清?如何澄清?难道要贴出告示,说自己没有不臣之心、没有结党?那只会越描越黑,显得心虚。至于源头……必然是赵相手下那些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查起来耗时费力,且他们必然早有防备,难有结果。”
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开始凋零的秋色,目光锐利:“他们想用谣言乱我心智,毁我清誉。我若反应过激,便正中其下怀。眼下最重要的,是沉住气,以不变应万变。”
他吩咐陈启:“不必刻意去理会这些流言。书局那边,一切照旧,但要更加注意规范,尤其是诗社文会,记录需更详尽,议题需更谨慎,绝不给人口实。另外,让展鹏多留意府邸四周,防止有人借机生事。”
同时,萧景珩也并非完全被动。他深知,在舆论场上,沉默有时会被误解为默认。他需要一种更巧妙的方式来反击。次日,他亲自去了一趟周秉正御史府上,并非密谈,而是光明正大地请教一些经史问题,相谈甚欢。之后几日,他亦如常前往翰林院当值,与同僚交往时,态度一如既往的谦和,尤其对几位出身寒微的编修、典簿,还特意就一些学术问题进行了探讨,态度恳切。
他的这些举动,落在有心人眼里,便成了一种无声的回应: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惧流言,亦不避嫌。清者自清。
然而,萧景珩心中明白,这场由谣言掀起的风波,绝不会轻易平息。赵崇明既然出手,便必有后招。这仅仅是第一轮试探性的攻击,更猛烈的风暴,或许还在后头。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既要守住清誉,更要揪出幕后黑手,予以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