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文化与希望(1/2)
庆功大会的篝火虽已熄灭,余温却渗入北境的冻土,悄然孕育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那不是硝烟,不是枪炮,而是一种从文化土壤中生长出来的精神凝聚力,正以温柔而坚定的方式,重塑着根据地的面貌。
王小草的识字班早已不是最初那个蜷缩在油灯角落、只有三五人窃窃私语的简陋课堂。它如今安顿在一间颇为宽敞的木屋里——椽子是战士们从炮火废墟中抢出的房梁,墙壁是老乡们用冻土夯实的温暖。门板上,她用烧黑的木炭,一笔一画地写下“抗日小学”四个大字。笔画虽显稚嫩,却每一道都透着沉甸甸的决心。
每日清晨,山间的薄雾尚未散尽,清亮的读书声便已穿透晨霭,在山谷间回荡。坐在粗糙树墩上的孩子们,有的是战士的弟妹,有的是昔日漫山遍野跑着捡柴放羊的野娃子。此刻,他们个个挺直了小小的脊梁,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石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的“王老师”。
王小草用锅底灰兑水做墨,用削尖的树枝做笔,把刮得平滑的桦树皮用麻绳穿成本子。她教他们认字,更教他们这些字背后的骨头和血:
“人——顶天立地的中国人!脊梁不能弯!”
“手——能种地,能做工,也能拿起枪打鬼子!”
“家——咱们脚下的根据地,身后的乡亲父老,一个都不能丢!”
其中,一个叫丫蛋的小女孩学得格外痴迷。她哥哥在秦啸岳的队伍里,上一次战斗负了伤,是何秀兰亲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哥哥托人捎回的信,她宝贝似的揣在怀里,虽然还认不全,但她发誓要快点学会,亲手读懂哥哥的字句,再一字一句地给他回信。王小草常在她身边多待一会儿,握着那双冻得通红的小手,在桦树皮上一笔一划地写“平安”,写“胜利”。
另一处,何秀兰则将歌声化作了另一味疗伤的药、一把杀敌的刀。她将根据地的妇女们召集到卫生队的火炉边,一边缝补着战士们磨破的棉衣、纳着厚厚的鞋底,一边将她们的眼泪、期盼和仇恨,都编织进歌谣里。
“月牙弯弯照雪山哟,抗联哥哥杀敌忙哎~”
“不怕寒风刺骨冷嘞,保家卫国心亮堂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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