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渺茫生路与往昔坐标（1/2）

十个单位时间。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每一次无形的规则脉动，都意味着向终末靠近一步。空气中弥漫着绝望，混合着这个世界草木的奇异清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窒息感。

“不逃？难道等死吗？！”陈锋低吼着，双眼布满血丝，他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苏婉。尽管质疑，但历经生死培养出的信任，让他无法忽视苏婉那看似疯狂的提议。

凌霜迅速检查着苏婉的伤势，同时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独立意识’，或者影响‘研究者’……”她重复着苏婉的话，冰蓝色的眸子锐利如刀，“这两个方向，无论哪一个，听起来都比直面‘最终回收’更加虚无缥缈。我们甚至不知道那意识是否存在，位于何处，是敌是友。而‘研究者’……一个能构建如此庞大体系的存在，即便处于‘离线’状态，又岂是我们能撼动的？”

她的分析冷静而残酷，点明了这条生路的渺茫。

星袍长者的虚影比之前更加黯淡，刚才在尖塔内抵御扫描消耗巨大。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空灵的回响：“苏婉小友既提出此念，想必在数据深渊中有所依据。林砚留下的痕迹，指向了‘独立意识’与‘研究者离线’……这或许是绝境中唯一的变数。”

苏婉靠在凌霜身上，脸色苍白如纸，精神上的创伤远比身体更重。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将脑海中那些破碎的信息拼接起来：

“林砚……他标记的信息……可信。那个‘独立意识’……能潜伏在子系统数据库深层……至少证明它有能力规避‘研究者’的监测……这可能……是我们的机会。”

“至于‘研究者’……”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脑海中的刺痛，“如果它真的‘离线’，并且由‘管理者’自动执行协议……那么，让它‘永远醒不来’，或许并非指毁灭它，而是……维持甚至加深它的‘离线’状态？或者，找到让它‘离线’的原因加以利用？”

这个解释，让近乎不可能的命题，似乎有了一丝可供操作的缝隙。

“但坐标呢？”埃兹拉指挥官的声音通过临时建立的通讯传来，营地那边也感受到了那股笼罩世界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我们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十个单位……够我们做什么？”

沉默再次降临。希望虽有，却如同在浩瀚沙漠中寻找一粒特定的沙，而沙暴即将来临。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星袍长者的虚影忽然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他低头看向自己虚幻的胸口，那里，之前被激活的监控印记已然黯淡，但此刻，那枚一直由他保管、表面布满裂纹的星尘晶体，却再次产生了反应！

并非发光，也不是投射图像，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指向性的引力！

那引力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并非物理层面的拉扯，而是作用于规则层面，如同指南针般，指向一个特定的方向——与他们来时路线、与共鸣尖塔都截然不同的方向！

“这是……”星袍长者凝神感知，脸上首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林砚小友……他还留下了……最后的指引？”

他尝试将自身所剩不多的精神力量注入那布满裂纹的晶体。

“嗡……”

晶体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裂纹骤然加深，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碎裂。但与此同时，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却也更加破碎的意念流，混合着林砚那独特的规则气息，猛地扩散开来，传入在场每个人的意识：

【…独立…信号…溯源…残骸…】

【…坐标…沉眠…尖碑…（数据损坏）…】

【…路径…危险…规则…崩坏区…】

【…钥匙…共鸣…代价…（信息缺失）…】

信息流戛然而止。

“啪！”

那枚承载了林砚最后印记的星尘晶体，在完成了最终使命后，彻底碎裂，化作一捧毫无光泽的尘埃，从星袍长者虚幻的指缝间飘散。

星袍长者的身躯也随之剧烈晃动，变得更加透明。强行激发这最后的指引，显然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消耗，甚至可能是本源的损伤。

但他稳住了身形，虚幻的眼眸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他指明了方向！‘沉眠尖碑’……那或许是‘独立意识’的藏身之所，亦或是与‘研究者’沉眠相关的关键！”

代价？危险？此刻已无人顾及。有了方向，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比站在原地等待毁灭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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