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涉案人员的忏悔(1/2)
留置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把水泥墙照得一片惨白。刘伟坐在铁椅上,手里捏着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面前的稿纸上,“忏悔书”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墨迹晕开了好几处,像是被眼泪浸过。
“刘院长,想写就好好写,不用急。”看守民警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刘伟的肩膀猛地一颤。他抬起头,眼底布满红血丝,盯着墙上“认罪悔罪,争取宽大”的标语,喉咙里发出像被砂纸磨过的声响:“我……我当初要是没接那张卡,就好了。”
笔杆在他掌心转了半圈,终于落下。“第一次收张明的钱,是三年前。”他的字越写越慢,每一笔都像在撕扯回忆,“他拿着个牛皮纸袋,说‘刘院长,以后药品采购多关照’,我推了三次,最后还是没顶住——就一万块,我想‘不过是点辛苦费,不算贪’。”
写到这儿,他突然停笔,双手捂住脸。指缝里漏出压抑的呜咽:“后来就收不住了。三万、五万、十万……每次收完都告诉自己‘最后一次’,可下次张明送来,我还是会接。我忘了自己是个医生,忘了刚当院长时说‘要让老百姓看得起病’,忘了那些老人拿着药单叹气说‘怎么又贵了’——我把他们的救命钱,当成了自己的‘好处’啊!”
他猛地把笔拍在桌上,稿纸滑到地上。民警弯腰捡起,递回他手里时,看见他手腕上还戴着那块张明送的名表——表针在惨白的灯光下转着,像在倒计时。刘伟盯着表盘,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哭腔:“我儿子去年考上医学院,我还跟他说‘当医生要对得起良心’。现在想想,我哪有脸见他?我害了患者,也毁了自己,更毁了他心里当爸爸的样子……”
隔壁留置室里,赵伟正对着审讯桌前的笔录本发呆。陈谨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那份记录“赵伟通过古玩洗钱”的证据链,却没急着问话,只是把一杯温水推过去。
“陈主任,你不用劝。”赵伟拿起水杯,手却抖得厉害,水洒在裤子上都没察觉,“我知道自己罪有应得。以前在市医保局当副局长,总觉得‘层级高,没人能查到我头上’——张志强给我送钱,我收;郑刚帮着腐败网络打招呼,我装看不见。我总说‘这是行业潜规则’,其实就是自己贪,自己怕丢官。”
他突然抬头,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恐惧,更多的是绝望:“你还记得去年医保基金专项检查吗?我带队去清河县,看到那些老人抱着一堆用不上的药哭,说‘不吃又报不了销,吃了胃难受’。当时我心里慌了一下,可转头张志强给我塞了张购物卡,我就把这事忘了。现在才明白,我栽的不是层级高不高,是栽在了‘民生底线’上——老百姓的救命钱,我也敢动,我活该啊!”
陈谨看着他,轻声问:“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当初守住了底线,现在会是什么样?”
赵伟愣了愣,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要是守住了……我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批文件,周末能陪孙子去公园。可我没守住。我总觉得‘权力不用过期作废’,把党给的权力,当成了自己谋私的工具。现在想想,那些被多开药的老人,可能就指着每月那点养老金看病——我拿走的不是钱,是他们的活路啊!”他说着,双手撑在桌上,头深深埋下去,肩膀一抽一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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