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破军为掩护主力牺牲(1/2)
1950 年 1 月 2 日,长津湖的新年没有鞭炮,只有狂风卷着雪粒,像无数把冰冷的刀子,反复切割着坑道的帆布门帘。王卫国靠在射击口旁,手里攥着养父留下的半块玉米饼,饼上的冰壳已经和掌心的冻伤粘在一起,却舍不得松开。空冥感知像一张紧绷的弦,始终朝着柳潭里的方向延伸 —— 三天了,没有任何养父部队的新消息,只有美军的探照灯在夜间来回扫动,像在宣告封锁的铁壁铜墙。
“卫国哥,你吃点东西吧,这土豆俺焐了一早上,软点了。” 孙二牛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块稍微软化的土豆,递到王卫国面前,“你都三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王卫国摇摇头,把土豆推回去:“你吃吧,俺不饿。” 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孙二牛的眼眶通红,显然是担心自己,却又不敢多劝;“看到” 李大勇在远处加固雪墙,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眼神里满是焦虑;“看到” 秦小凤站在护理区门口,手里攥着草药包,想过来又怕打扰 —— 这三天,战友们都在默默照顾他,却没人敢提 “王破军” 这三个字,怕戳中他的痛处。
就在这时,坑道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通讯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棉服上沾着雪和泥土,手里攥着一张被撕裂的电报,纸边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是从突围的战士手里抢过来的。“张连长!王卫国同志!” 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喊出来的,“柳潭里…… 柳潭里突围失败了!王破军连长…… 牺牲了!”
“牺牲” 两个字像两颗炮弹,狠狠砸在王卫国的心上。他手里的玉米饼 “哐当” 掉在雪地里,冰壳碎裂,露出里面发黄的饼芯。空冥感知瞬间失控 —— 原本清晰的环境信号突然变成一片混乱,风雪声、战友的呼吸声、远处的炮声都混在一起,像无数根针,扎得他脑子发疼。他想站起来,腿却像灌了铅,只能死死盯着通讯兵手里的电报,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报是王连长身边的通讯员牺牲前发出来的,” 通讯兵哽咽着展开电报,纸上的字迹被血和雪浸透,却依旧能看清关键句子,“‘美军合围,弹药已尽,为掩护主力突围,吾将与阵地共存亡……’还有这个,是从王连长身上找到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半块道观瓦片 —— 正是养父送给王卫国的那一块,现在却裂成了两半,边缘沾着干涸的血迹,还有一小块烧焦的布料,显然是爆炸留下的痕迹。
王卫国颤抖着伸出手,接过瓦片。指尖触到血迹的瞬间,无数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晋察冀的雪地里,养父教他 “七星步”,说 “道家步法,保命为先”;北平四合院的煤油灯下,养父把《玄真子兵要》塞给他,说 “道士下山是为护苍生”;入朝前的火车站,养父把瓦片放在他手里,说 “活着回来,建设国家”…… 这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可现在,瓦片裂了,养父也不在了。
“俺们的支援部队赶到时,柳潭里已经被美军占领了,” 跟着通讯兵来的老兵红着眼眶补充,“只找到几个突围出来的战士,他们说,王连长为了掩护主力撤退,抱着手榴弹冲进了美军的坦克群,最后…… 最后连遗体都没找到,只留下这块瓦片和半本《玄真子兵要》。”
“没找到遗体……” 王卫国重复着这句话,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突然想起三天前空冥感知里捕捉到的那丝熟悉的脚步声,原来那不是幻觉,是养父在突围时留下的最后痕迹,可自己却没能及时赶到,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李大勇走过来,轻轻拍着王卫国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 任何安慰的话,在 “牺牲” 这两个字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孙二牛蹲在地上,捡起那半块玉米饼,用棉布擦干净上面的雪,递回给王卫国:“卫国哥,这是王连长给你的,你得收好,不能丢……”
王卫国接过玉米饼,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养父最后的体温。空冥感知里,他第一次感受到 “绝望” 的滋味 —— 不是面对美军坦克的无力,不是忍受极寒的痛苦,而是失去最亲近的人,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悔恨。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比零下六十一度的严寒更冷,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刺得肺疼。
秦小凤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棉布,轻轻帮王卫国擦掉脸上的雪和眼泪:“别太难过,王连长是英雄,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更多战友的命,这不是牺牲,是守护。你要是垮了,怎么对得起他的嘱托?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他救下来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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