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斗争（十五）（1/2）

鬼子川口龙一为了泄愤，带着讨伐队先是冲到青龙山脚下的张家峪、王家围子，接着又闯进牛家峪，一路烧杀抢掠。三个村子的青壮全被他们抓了起来，不少妇女遭到侮辱，村里满是哭声、惨叫声，场面惨不忍睹。

这些被抓的青壮，后来全被押往二道沟林场——鬼子要在承德附近修铁路，正缺人砍树做枕木。

牛家峪的大地主牛德贵家首当其冲：家里的粮食、两头牛、三头骡子全被抢走，他自己也被鬼子打伤。好在长工二柱子和孙德禄当时在地里干活没回村，看到村里乱成一团就赶紧跑了，才算侥幸躲过一劫；牛全的媳妇秀莲，因为在镇上没回家，也逃过了这场灾难。即便如此，牛家峪家家户户的鸡鸭还是被抢得一干二净。

直到押着三个村子的青壮离开，鬼子才罢休。

鬼子刚走，牛王氏就跌跌撞撞跑到牛德贵跟前，哭着问：“当家的！你咋样啊？”牛德贵捂着肋骨，疼得冷汗直冒：“老婆子，我……我的肋骨怕是被那杀千刀的打断了，哎哟，别碰我！”

家里早已一片狼藉，明面上的钱全被搜走。牛王氏一边骂“天杀的鬼子，咋不开眼收了他们”，一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日子咋过啊？家里的牲口全没了！”牛德贵躺在炕上，也只能唉声叹气，没半点办法。

孙德禄眼看着鬼子和伪军押着人、扛着粮食、牵着牲口走远了，才和二柱子悄悄摸回村里。一进牛家院子，就听见屋里传来哼哼声，进屋一看，牛德贵正躺在炕上疼得皱着眉。

孙德禄赶紧凑到炕边，问道：“东家，您咋样了？”牛德贵叹了口气，捂着胸口说：“肋骨怕是断了，一动就疼。”孙德禄气得直跺脚：“这群狗日的！您先躺着别动，这是硬伤，等牛全回来，让他给您配点伤药能好些。”

牛德贵又叹口气，虚弱地说：“德禄啊，你去帮着收拾收拾吧，家里让鬼子和伪军折腾得不成样子了。”孙德禄连忙应道：“东家您放心躺着，别着急！家里的牲口和明面上的粮食是被抢了，但咱藏在地窖里的那些没被发现，还有指望。牲口没了能再买，您要是急坏了身子，那才真不值当！”

牛德贵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孙德禄转身出去，喊上二柱子和牛王氏，三个人一起收拾家里的狼藉。可越收拾越气——鬼子不仅抢东西、打人，还把院里的柴火垛掀了，锅碗瓢盆摔得满地碎片，连牛家供着的祖宗牌位都被扔在地上踩得稀烂，简直是欺人太甚！

更为可气的是，家里几套稍好的行李也被伪军抢走了。牛王氏气得破口大骂，可日子还得继续，只能蹲在地上收拾满地的杯盘碎片。孙德禄则下了地窖，拿出藏着的粮食；二柱子望着空空的牲口圈，想起那头干活得力的大黑骡子和骡子车全被鬼子牵走，眼圈忍不住红了——他来牛家四年，在这里能吃饱饭，年底有工钱，还能拿几百斤杂粮养活家里，如今牛家遭此劫难，他心里比谁都疼。

到了晚上，牛全骑着驴急匆匆赶了回来——他早听说牛家峪出事了，一进门看到父亲躺炕上，赶紧凑过去查看，随后皱着眉说：“爹，您两根肋骨断了，现在只能静养，可千万不能动！”说着给父亲贴上自制的膏药，又喂了些止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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