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跨越大陆的冰霜信标（2/2）
加尔鲁什·地狱咆哮！
他屹立在圆形遗迹平台——亚煞极之心封印之地的正中央。原本覆盖着蟠龙浮雕的古老石台，此刻布满了蛛网般放射状的巨大裂痕，中心更是被炸开了一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浓烈硫磺与血腥气息的恐怖坑洞！坑洞边缘，粘稠如血的猩红能量如同岩浆般翻涌沸腾。
加尔鲁什的状态极其骇人。他赤裸着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雕刻般的雄壮上身，下身围着破碎的兽皮战裙。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无数新撕裂的伤口，深可见骨，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粘稠的猩红煞能不断渗出、流淌。但他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痛苦，反而呈现出一种极致的、近乎癫狂的亢奋。他手中紧握的传奇战斧——血吼，此刻正散发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如同小型太阳般的刺目血光！斧刃上，一道道暗红色的能量脉络如同活物般搏动、游走，每一次搏动都引动周围空间的震颤，贪婪地汲取着从坑洞深处涌出的、更加精纯、更加原始的猩红煞能！血吼本身仿佛拥有了生命，发出低沉而满足的嗡鸣，斧柄末端镶嵌的狰狞兽骨眼窝中，跳动着与加尔鲁什双瞳一模一样的、如同熔岩般炽热疯狂的猩红光芒！
他站在那里，如同从毁灭深渊中爬出的魔神。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喷吐出混杂着硫磺和血腥味的灼热气息，在他面前形成小片扭曲的蒸汽。他缓缓转动着覆盖着钢铁护颈的头颅，那双燃烧着疯狂猩红的眼睛，扫过被冲击波清空的、一片狼藉的锦绣谷，扫过远处在煞魔冲击下摇摇欲坠的影踪禅院金光，最终，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猛地钉在了晨芳园高地上那几个渺小的、散发着冰冷死亡气息的身影上！
“虫子……”一个低沉、嘶哑、如同砂石在钢铁上摩擦的声音响起，却清晰地穿透了空间，直接轰击在纳克索斯等亡灵的感知核心，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毁灭欲望。“连死亡都无法安息的渣滓……也敢窥探部落的力量？！”
话音未落，加尔鲁什动了！
他没有冲锋，只是朝着晨芳园高地，朝着纳克索斯他们所在的方向，猛地举起了那柄正在疯狂吞噬猩红能量的血吼！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纯粹的力量倾泻！
“死——！！！”
伴随着加尔鲁什如同远古凶兽般的咆哮，血吼朝着高地，悍然劈落！
轰——！！！
一道纯粹由凝练到极致的、狂暴猩红煞能构成的巨大斧刃冲击波，撕裂了空间，瞬间跨越了数百码的距离！斧刃所过之处，空气被点燃，发出刺耳的爆鸣，大地被犁开一道深达数米的、熔岩般燃烧着猩红火焰的巨大沟壑！沟壑两侧，来不及闪避的煞魔和螳螂妖残骸，如同脆弱的纸片般瞬间汽化、湮灭！
毁灭的猩红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朝着高地上刚刚稳住身形的亡灵斥候们，吞噬而来！速度之快，威势之猛，连冰冷的死亡都为之冻结！
“散开！！！”纳克索斯的灵魂尖啸在所有斥候意识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格罗姆达尔怒吼着将巨大的符文重剑横在身前，骸骨中的死亡能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在身前构筑起一道厚重的幽蓝冰墙！卡里杜斯骸骨手臂急速挥舞，层层叠叠的寒冰屏障瞬间叠加！而纳克索斯自己，则猛地将符文长剑插入地面，双手紧握剑柄，以自身为核心，引动诺森德万载寒冰的意志，一道更加凝练、更加坚固的、铭刻着古老符文的巨大寒冰护盾瞬间拔地而起，试图将小队笼罩其中！
猩红的毁灭斧刃，狠狠撞上了亡灵们仓促构筑的防线！
轰隆隆隆——！！！
比之前更猛烈十倍的爆炸发生了！刺目的猩红光芒瞬间吞噬了高地上的一切！幽蓝的冰墙如同薄纸般被层层撕裂、粉碎！卡里杜斯叠加的寒冰屏障只坚持了不到半秒就轰然炸裂！巫妖发出一声尖锐的灵魂哀鸣，悬浮的躯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炸飞出去，寒冰棱镜在他手中彻底碎裂，化为齑粉！
最终，猩红的斧刃狠狠劈在纳克索斯全力支撑的巨大寒冰护盾上！
咔——嚓嚓嚓——！！！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密集爆响！铭刻着符文的厚重冰盾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纳克索斯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下沉！他紧握剑柄的腐朽手臂剧烈颤抖，臂骨上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幽蓝的灵魂之火在猩红光芒的映照下疯狂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一股狂暴、灼热、充满毁灭与疯狂意志的能量洪流，透过冰盾的裂缝，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意识核心，疯狂冲击着他冰冷的意志壁垒！阿尔萨斯弑父的绝望、耐奥祖被撕裂的痛苦、无数亡魂的哀嚎……那些被他以万载寒冰强行冰封的负面记忆碎片，在这股纯粹的毁灭与疯狂意志的冲击下，竟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闷哼，第一次从纳克索斯早已失去声带的喉骨摩擦中挤出。他眼中的幽蓝光芒，被猩红侵染了一丝边缘。
仅仅是一击！隔着遥远的距离！加尔鲁什随手劈出的毁灭斧刃，就几乎瓦解了这支精锐亡灵斥候小队的防御！血吼贪婪吞噬着亚煞极之心泄露的力量，让加尔鲁什此刻拥有的破坏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猩红的能量乱流渐渐散去，露出高地上一片狼藉的景象。格罗姆达尔半跪在地，符文重剑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身体，骸骨身躯上布满了被能量灼烧的焦痕。卡里杜斯摔在远处的碎石堆中，巫妖袍破损严重，悬浮的高度都降低了许多，灵魂之火黯淡。其他几名骷髅斥候更是肢体断裂，散落一地，只有头颅中的灵魂之火还在微弱跳动。
唯有纳克索斯，依旧保持着双手拄剑的姿势，屹立在破碎的冰盾之后。但他的状态极糟，覆盖着冰霜的骨骼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尤其是双臂和胸骨，如同即将碎裂的瓷器。他眼中的幽蓝灵魂之火剧烈地波动着，猩红的边缘如同滴入水中的血，正在缓慢地扩散、侵蚀。每一次灵魂之火的跳动，都伴随着那些被强行压下的、属于巫妖王传承中的痛苦记忆碎片的一次尖锐刺痛。
“嗬……嗬……”加尔鲁什低沉而满足的喘息声再次传来，如同闷雷滚动。他缓缓收回血吼，猩红的双眼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高地上那几个在尘埃和破碎冰晶中挣扎的亡灵身影，如同巨人在俯视脚下挣扎的蝼蚁。
“看啊，这力量！”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猩红沸腾的锦绣谷，拥抱那从地心深处涌出的毁灭之源。血吼在他手中兴奋地嗡鸣，斧刃上的猩红脉络贪婪地汲取着坑洞中喷涌的精纯煞能。“这才是部落的未来！碾碎一切阻碍的力量！”他的声音充满了狂热与征服的欲望，如同宣告，“懦弱的和平？虚伪的平衡？在真正的力量面前，都是可笑的尘埃！”
他再次抬起血吼，这一次，斧刃上凝聚的猩红光芒更加刺目，毁灭的气息更加凝聚。他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些窥探者，要将他们连同这片高地一起，从世界上彻底抹去！
亡灵的警告与绝望的凝视
纳克索斯强行压下灵魂深处翻腾的剧痛和那些被猩红能量引动的负面记忆碎片。冰冷的意志如同最坚硬的寒冰，重新凝聚核心。他无视了即将再次降临的毁灭斧刃，那双被猩红侵蚀边缘的幽蓝眼眸，穿透弥漫的烟尘和能量乱流，死死地、精准地锁定了下方遗迹平台上那个深不见底的恐怖坑洞——亚煞极之心被撕裂的封印入口！
就在加尔鲁什高举血吼，毁灭能量即将喷薄而出的前一瞬，纳克索斯动了！他用尽残存的力量，猛地将插入地面的符文长剑拔起！剑尖并非指向加尔鲁什，而是直指苍穹！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混合着死亡与寒冰本源的精神讯息，如同无形的冰锥，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和能量的干扰，顺着与冰冠堡垒那遥远而坚韧的灵魂链接，疯狂地传递出去！
警告！警告！目标：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位置：锦绣谷核心封印！状态：已突破封印外层！能量：亚煞极之心原始煞能！强度：指数级！临界点！目标意图：汲取！释放！毁灭！威胁等级：灭世级！重复：灭世级！
讯息发出的一刹那，纳克索斯眼中的幽蓝光芒骤然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与此同时，加尔鲁什的毁灭咆哮再次响彻天地！
“死吧！渣滓——！！！”
第二道更加庞大、更加凝练、如同实质般的猩红斧刃，撕裂空间，带着灭绝一切的意志，朝着晨芳园高地，朝着纳克索斯和他残存的小队成员，吞噬而下！
毁灭的猩红光芒，瞬间淹没了纳克索斯视野中的一切。他最后“看”到的，是下方遗迹平台上，加尔鲁什那张在猩红能量映照下无比狰狞、无比疯狂的面孔，以及他那双燃烧着、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的猩红瞳孔。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中，随着加尔鲁什力量的抽取，一个难以名状的、由纯粹猩红能量构成的、巨大无比的心脏虚影，正剧烈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让整个潘达利亚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随时要挣脱最后的枷锁，彻底降临！
冰冷的绝望，如同诺森德最深的海渊之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漫过了纳克索斯灵魂的核心。
冰冠堡垒，王座之寒
刺骨的寒风，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冰刀，永不停歇地刮过冰冠堡垒那由万载玄冰和黑暗金属构筑的尖塔与平台。这里，是世界的极寒顶点，是生者绝迹的亡者国度。堡垒最深处，冰封王座之上，凛雪端坐着，如同亘古不变的寒冰雕塑。
她银白色的长发，如同凝固的冰瀑，垂落在冰冷的王座边缘。覆盖着精致寒冰甲胄的身躯，勾勒出力量与冰冷的完美线条。那张绝美却毫无生气的脸庞上，覆盖着半张狰狞的统御头盔，头盔的眼孔后，是两簇比极地星辰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幽蓝火焰——那是她的灵魂之窗。
此刻，那两簇幽蓝的火焰，正剧烈地波动着！
就在纳克索斯那混合着极致绝望与冰冷警告的灵魂讯息穿透无尽空间、狠狠刺入她意识核心的瞬间！
“呃……”一声极其轻微、却足以让整个冰冠堡垒的寒气都为之凝滞的闷哼，从凛雪覆盖着冰霜的唇间逸出。她覆盖着寒冰护手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王座冰冷的扶手！坚逾精钢的玄冰扶手，竟发出细微的、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瞬间蔓延开细密的白色裂痕！
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
不再是冰冠堡垒的永恒冻土。她的“视线”被强行拉入了一个猩红、粘稠、沸腾的噩梦！翻滚的血池龙卷！扭曲嚎叫的煞魔狂潮！被撕裂的蟠龙遗迹！深不见底、喷涌着原始煞能的恐怖坑洞！还有……那个屹立在毁灭之源中心、高举着猩红战斧、双眼燃烧着疯狂熔岩的兽人身影——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以及……那坑洞深处，那颗随着兽人力量抽取而剧烈搏动、散发出灭世威压的……巨大猩红心脏虚影！
纳克索斯传递来的不仅仅是信息，更是那毁灭之地每一丝能量的震颤，每一缕疯狂的嘶吼，每一份绝望的哀鸣！尤其是加尔鲁什那两道毁灭斧刃劈出时，蕴含的纯粹毁灭意志和引动的亚煞极原始煞能，如同两柄烧红的巨锤，狠狠砸在凛雪通过灵魂链接共享感知的精神壁垒上！
轰！轰！
冰冠王座周围的寒气猛地一滞，随即如同被激怒的狂龙般剧烈翻涌起来！王座下方，拱卫王座的数名精锐冰霜亡灵卫士，眼眶中的灵魂之火瞬间黯淡，覆盖着厚重冰甲的躯体表面竟诡异地浮现出一丝丝极其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猩红纹路！整个堡垒深处，回荡起无数亡魂被那遥远煞能引动而发出的、充满痛苦与狂乱的尖啸！
凛雪覆盖在统御头盔下的面容微微抽搐了一下。强行切断那足以让普通灵魂瞬间崩溃的共享感知，需要付出巨大的精神力量。她眼中的幽蓝火焰燃烧得更加冰冷、更加锐利，如同淬炼了万年的寒冰锋芒。
“伯瓦尔……”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却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凝重与急迫的声音，直接在冰冠堡垒深处某个秘密大厅中、正与银色北伐军特使商讨盟约物资调配的死亡骑士领主意识中响起。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烙印在灵魂之上。
暴风城，英雄谷的阴影深处，卸下巫妖王重担、却依旧肩负盟约核心联络职责的伯瓦尔·弗塔根公爵，正站在风暴要塞一间守卫森严的战略室内，巨大的魔法沙盘上光影流转，展示着艾泽拉斯各处的局势。突然，他魁梧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手中那份关于潘达利亚局势的羊皮卷轴瞬间被捏得粉碎！
他刚毅的脸上血色尽褪，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直接在他灵魂深处炸响的、来自凛雪的冰冷声音所携带的、足以让半神都为之战栗的恐怖信息！
“灭世级……”伯瓦尔低声重复着，每一个音节都重若千钧。他猛地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要塞的窗户，死死地望向北方，望向诺森德的方向，仿佛能穿透无尽的空间，看到王座上那个冰冷身影此刻承受的重压与那遥远大陆上正在爆发的、吞噬一切的猩红狂潮。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瞬间爬满了全身。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被他的异状惊得站起身的副官和法师顾问，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
“最高警戒！立刻！目标：潘达利亚！联系卡德加！联系萨尔！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人！锦绣谷……天……要塌了！”
冰冷的命令在风暴要塞中回荡，如同敲响的丧钟。而在遥远的诺森德之巅，冰封王座之上，凛雪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再次将她的意志沉入那遥远的、被猩红吞噬的灵魂链接。她必须知道，纳克索斯是否在那毁灭的斧刃下……幸存。她的目光，穿透空间的阻隔，再次落向那片沸腾的猩红地狱，落向那个手持灭世之斧的兽人，落向那深渊中搏动着的……灭世之心。
潘达利亚的命运，艾泽拉斯的命运，正在那猩红的漩涡中，急速滑向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