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地底遗迹，万物归一（1/2）

那来自地底深处的混沌嘶吼，如同亿万只被囚禁的野兽齐声咆哮，裹挟着纯粹的混乱与饥渴，狠狠撞入每个人的意识深处！

“呃啊！”雷和几名队员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大脑像是被重锤砸中，眼前阵阵发黑。即使有“星尘”稳定器的微弱保护，这种直接的精神冲击也让他们痛苦不堪。

铁柱同样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但他怀中的“统合之心”和钥匙碎片同时传来抵抗的共鸣，如同冰冷海啸中的礁石，勉强稳住了他的心神。

他强忍不适，嘶声吼道：“退！退回洞口掩体！”

地表的震动更加剧烈，仿佛整个“实验场”的大地都在某种庞大存在的意志下颤抖。远处那些扭曲的晶体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条暗红色的天际光带如同发怒的血管般搏动、膨胀，将整个世界染上一层更加不祥的血色。

探索小队连滚爬爬地退回晶洞入口，背靠相对坚固的晶体岩壁。雷剧烈地喘息着，抹掉额头的冷汗：“那是什么鬼东西？！光是声音就差点把人震碎！”

“不像那些拼凑的怪物……更庞大，更……古老，也更饥饿。”铁柱喘息着，目光死死盯着脚下仿佛在沸腾的地面。他能感觉到，那股意识并非针对他们个人，而是将他们视为闯入这片扭曲领域的“异物”，一种……极具诱惑力的“新养料”。

李哲的声音从“星梭”那边传来，带着强烈的干扰杂音：“铁柱！检测到地底……有超大规模生命能量反应正在急速上升！无法解析具体形态！但其能量读数……已经超过了我们曾经遭遇过的清道夫母舰总和！而且还在增强！它……它好像被你们的存在‘激活’了！”

被激活了？因为他们这些外来者的“星尘”和“秩序碎片”气息？

“所有人，收缩防御！启动‘星梭’所有还能运行的武器系统，对准地面震动最强烈的区域！”铁柱一边下令，一边看向身后的晶洞甬道。洞口深处，那股相对有序的能量脉冲和信息波动并未因外界剧变而消失，反而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像是在发出某种呼唤或预警。

退路被怪物群封锁（虽然暂时被地底异动惊扰），地面有恐怖存在苏醒追击……眼下似乎只有这个未知的晶洞，可能蕴含着一线生机或答案。

“没时间犹豫了！”铁柱看向雷和队员们，“进洞！这是我们目前唯一可能找到转机的地方！保持最高警惕！”

小队成员咬牙点头，端起武器，打开头盔上的探照灯，跟在铁柱身后，快速而谨慎地冲入了幽深的甬道。

甬道倾斜向下，开凿痕迹古老而粗糙，但明显带有智慧和工具的印记。墙壁上的冷光晶体为他们提供了基本的照明。身后，地面传来的震动越来越近，那股混沌的饥渴意识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随着他们深入的气息。

向下奔行了大约数百米，甬道骤然开阔，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座与外界扭曲环境格格不入的、由某种银白色金属和半透明晶体构成的椭圆形建筑！建筑表面流淌着暗淡却稳定的能量纹路，散发着铁柱之前感应到的、相对有序的能量脉冲。建筑周围，散落着一些已经严重锈蚀、但依然能看出精密结构的机械残骸，以及少数几具早已化为枯骨的、形态奇特的遗骸——那些遗骸并非人类，骨架纤细，头颅比例较大，手指细长。

最重要的是，铁柱的“统合之心”在这里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不仅仅是与这里的“有序”环境，更是指向了那座椭圆形建筑的核心！

“这是……一个前哨站？还是避难所？”雷震惊地打量着这个与外界疯狂世界截然不同的空间。

“也许是‘实验场’建造者或观察者留下的。”李哲的声音再次传来，干扰小了一些，似乎这里的结构能屏蔽部分外界干扰，“建筑结构完整，能量源仍在微弱运行……或许里面还有能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甬道入口处，传来了恐怖的摩擦和撞击声！几条粗大无比、表面覆盖着蠕动血肉和金属碎片的暗红色“触须”，硬生生挤开了狭窄的洞口，带着浓烈的腥风和混乱意识，朝着他们所在的空间探了进来！

地底的那个存在，其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追到了这里！

“快！进入建筑！”铁柱当机立断，冲向椭圆形建筑的入口——一扇紧闭的、铭刻着复杂几何图案的金属大门。

大门似乎感应到了他们身上“秩序碎片”的气息，表面的纹路微微一亮，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内部昏暗的空间。

众人闪身而入，大门在他们身后迅速关闭，将追来的恐怖触须和那令人窒息的混沌意识隔绝在外。沉闷的撞击声在门外响起，但大门纹丝不动，显然异常坚固。

建筑内部空气干燥，带着一股陈旧的金属和灰尘气味。应急照明系统在检测到生命活动后自动激活，散发出柔和的冷白光，照亮了内部结构。这里像是一个综合性的前哨基地，分为数层，有控制大厅、实验室、生活区和能源核心等区域。大多数设备都已停止运转，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少数几个控制台和显示屏还闪烁着微弱的待机光芒。

“分头检查！雷，带人警戒入口和上层。李哲，尝试激活控制台，看看能获取什么信息！”铁柱快速分配任务，自己则循着“统合之心”最强烈的共鸣指引，朝着建筑深处能源核心的方向走去。

能源核心室位于建筑最底层。当铁柱走进这个布满粗大能量导管和巨大晶体阵列的房间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吸。

房间中央，并非预想中的聚变反应堆或反物质炉，而是一个巨大的、悬浮在半空中的、不断缓慢旋转的银白色棱柱！棱柱表面刻满了与钥匙碎片上相似的、充满秩序美感的古老符文，散发出柔和而强大的秩序能量场，正是这个力场维持着这座建筑内部环境的相对稳定，并可能部分中和了外界“实验场”的混乱侵蚀。

而在棱柱下方基座的控制面板上，一块巴掌大的、与铁柱手中钥匙碎片材质几乎完全相同的晶体板，正静静地镶嵌在那里，上面流动着复杂的数据流。这应该就是控制整个建筑和这个秩序力场的核心终端。

铁柱小心地靠近。当他胸前的钥匙碎片靠近晶体板时，两者同时亮起，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晶体板上的数据流加速，一个模糊的、由光线构成的、类人形态的老者虚影，缓缓浮现在控制台上方。

虚影显得极其疲惫和黯淡，仿佛随时会消散，但它看向铁柱（或者说看向钥匙碎片）的眼神中，却爆发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和希望。

“终于……终于等到了……秩序的继承者……”老者的声音直接在铁柱意识中响起，用的是古老的、但能被“统合之心”理解的通用信息语，充满沧桑和疲惫，“我还以为……‘守望者’的传承……已经彻底断绝在这个被遗忘的垃圾场里了……”

“守望者？”铁柱心中一震，“您是守望者文明的一员？这里是……”

“这里是‘万物归一’计划的第七号观察前哨站，同时也是……失控后的囚笼之一。”老者的虚影苦笑，带着深深的悲怆，“我是最后的驻守者，你可以叫我‘维兰’。我们的文明，曾经与‘收割者’（你所说的黑袍人）有过有限的接触和交易，试图了解宇宙更深层的循环与平衡法则……”

随着维兰断断续续的讲述，一段被尘封的可怕历史，缓缓展现在铁柱面前。

原来，“失落实验场”并非自然形成，而是很久以前，一个极度发达、渴望触摸宇宙终极奥秘的文明（并非守望者，而是更早的某个文明，维兰称之为“溯源者”）所进行的禁忌实验的产物！他们试图研究“意识”、“物质”与“秩序”的本源，并强行干预宇宙的“归一”进程，结果导致了灾难性的失控——实验场内的物理规则崩坏，所有物质和意识被强行拉向一个混沌的、趋向“万物归一”的恐怖基点，形成了外界那种扭曲的景象和那些被强行拼接的怪物。

“万物归一”的基点，就是那个沉睡在地底深处、刚刚被铁柱他们“惊醒”的恐怖意识聚合体！它是实验失控后，无数实验体意识、物质能量以及混乱规则强行糅合而成的畸形存在，本能地渴望吞噬一切“有序”和“差异”，将所有存在拖入它那混沌的“一体”之中。

守望者文明在探索上古遗迹时发现了这个失控的实验场，并建立了这个前哨站进行研究，试图找到控制和逆转“万物归一”进程的方法，因为这种混沌的“归一”与“吞噬者”代表的“终末归零”有某种危险的相似性，可能引动更深层次的宇宙灾难。维兰是最后一批留守者，在能源和补给断绝后，利用最后的秩序力场装置维持着这个据点，并向外发送过微弱的求救信号，但从未得到回应，直到今天。

“你们身上的‘秩序碎片’，是逆转‘归一’进程的关键之一！”维兰的虚影激动起来，“这座前哨站的力场核心，以及我留下的数据，包含了我们对‘归一’基点的部分解析和抑制方案！结合‘秩序碎片’的力量，或许能暂时压制甚至重创那个怪物，为你们争取离开的时间！但是……”

他看向铁柱，虚影更加黯淡：“但是，‘归一’基点已经被你们彻底惊醒，它不会放过任何进入它领域的有序存在。而且，我能感觉到，你们似乎……还引来了更麻烦的东西的关注？”他指的是铁柱意识中残留的、与典狱长和黑袍人接触的痕迹。

“我们没有退路。”铁柱沉声道，“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维兰的虚影点点头，开始将控制权限和数据资料通过钥匙碎片的共鸣，传输给铁柱。同时，他也将这个前哨站尚能运转的防御系统和储备能源的控制权一并移交。

“力场核心可以暂时超载，释放一次强大的秩序冲击，应该能重创‘归一’基点的表层意识结构，削弱它对这片区域的掌控。但机会只有一次，而且超载后，核心会损坏，这座前哨站将失去保护，外界的混乱会立刻侵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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