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冬酿藏情与新堂启卷(2/2)
冬至那天,学堂的匾额终于挂上了。黑风岭的石匠敲响了“韧苏”根雕的门环,浑厚的响声在崖间回荡。西域的少年带来了沙漠苏籽串的算盘,南洋的船家送来了粉苏叶编的坐垫,城里来的学生们架起了留声机,《紫苏谣》的歌声漫过雪地,惊起几只在枝头歇脚的麻雀。
小芽儿牵着老画师的孙女走进学堂,小姑娘怀里抱着幅卷起来的画,是她爷爷未完成的《春苏图》。“爷爷说,让我替他看着新苗发芽,”女孩轻声说,“他还说,紫苏的故事,该由我们接着画。”
林婉儿把那坛“四海春”摆在讲台上,封条上的朱砂萌芽在烛光里仿佛活了过来。她揭开布,酒液泛着琥珀色的光,混种籽在酒里轻轻晃动,像无数颗跳动的星。“今天我们不讲药草,”她看着满院的孩子,“讲讲这些籽的故事——它们来自沙漠、海岛、石缝、学堂,却在断星崖的酒里,成了一家人。”
孩子们围着酒坛,小芽儿用竹勺舀起酒,先给老画师的孙女尝了口,再分给每个人。酒液带着药香滑入喉咙,暖意在胸口蔓延,像有株小小的紫苏在心里发了芽。
夜色渐深,学堂的灯笼次第亮起,光照着梁上的藤蔓花纹,在地上投下流动的影。林婉儿站在药魂木旁,看着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他们的笑声混着《紫苏谣》的歌声,在崖间久久不散。她知道,“紫苏堂”的书卷才刚刚翻开,断星崖的故事,会在孩子们的笔尖、歌声、笑声里,长出新的枝叶,向着更辽阔的天地,生长,再生长。
而药魂木会一直在这里,守着学堂,守着灯笼,守着每株破土的新苗,等着后来人轻轻叩问时,便用风里的药香,讲起那个关于紫苏、关于牵挂、关于四海同心的漫长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