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冬雾锁新梅,旧盏温新酿(2/2)
小芽儿抿了口,甜丝丝的带着点香:“比镇上的蜜水好喝!”
“因为加了梅花的气。”阿芷喝了口酒,眼里泛起暖意,“你太爷爷喝了酒,总爱哼段老调子,说‘酒是五谷魂,梅是寒冬魄,凑在一起,就是日子的精气神’。”
镇上的老秀才来串门,进门就被酒香勾住了脚步:“苏老哥,又在温酒呢?这味闻着就醉了。”他接过小石头递来的酒盏,又说,“当年苏先生也是这样,雾天温酒待客人,说‘酒暖身子,话暖心窝’,我至今还记得那滋味。”
小芽儿听见了,从瓷瓶里抽出枝梅花插进秀才的衣襟:“王爷爷,这个送您!太爷爷说,有花有酒,才是好客人。”
老秀才笑着把梅花别在帽檐:“这孩子,心眼跟苏先生一个玲珑。”
傍晚收工时,夕阳把梅树染成了金红色,枝头的花苞像燃着的小烛。小芽儿帮着把剩下的桂花酒封好,又看着阿芷把腌好的梅花装进陶罐,说“明年夏天就能喝到梅蜜水了”。小石头则把锡盏擦干净,放回木盒里,说“得好好收着,传给你的孩子”。
夜里,酒香和梅香缠在一起,在屋里慢慢淌。小芽儿趴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梅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像幅流动的画。阿芷坐在灯下,翻着那本夹着梅瓣的旧药经,书页上有行苏禾的字迹:“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各有其性,方为天地。”
她知道,旧盏总能温出新酿,就像这冬雾锁新梅,把前人的暖、后人的盼,都浸在酒里,藏在花里,一年年,一辈辈,在这满是药香的院里,酿出日子的醇厚,开出岁月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