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暖阳下的遍照痕(1/2)
第三百五十五章:暖阳下的遍照痕
洪水退去后的土地带着股湿润的腥气,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社员们忙着翻耕被淹的地块,补种晚秋作物,田埂上的脚印交错重叠,像幅被雨水洗过的画,透着股劫后余生的踏实。
苏禾跟着去给补种的地块丈量面积,手里的皮尺浸过泥水,沉甸甸的。王大爷在前面用木橛子做标记,嘴里念叨着“这亩地得种萝卜,耐寒”“那片种白菜,能存到冬天”。赵老汉拄着拐杖跟在后面,时不时弯腰捡起地里的石块,说“石头碍着苗长”。
“苏干事,你看这地,多实在。”王大爷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土,“洪水再凶,也挡不住它长东西。”
苏禾望着翻起的黑土,土粒里还裹着未烂的玉米须,忽然觉得这土地就像“真如”的显化——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总能生出希望,总能长出养活人的东西,不声不响,却最可靠。
补种的种子撒下去没几天,就冒出了嫩芽。苏禾每次路过都要停下来看看,芽尖顶着嫩黄的壳,像举着小旗子,在风里轻轻摇晃。他想起自己刚来时的混沌,就像这埋在土里的种子,不知道能不能发芽,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可只要给点土、给点水,就拼着劲往上冒。
公社的扫盲班又开了新班,这次来了不少妇女。她们白天上工,晚上提着马灯来上课,怀里还揣着没断奶的孩子,奶声哭声混着念书声,乱哄哄的,却透着股热乎气。苏禾教她们写“娘”“娃”“粮”这些字,看着她们用粗糙的手指握着铅笔,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心里暖暖的。
有个叫春杏的妇女,丈夫在修水库时伤了腿,家里里外外靠她一个人。她总来得最晚,走得最早,却学得最刻苦,笔记本上的字歪歪扭扭,却写得密密麻麻。“苏干事,俺得认字。”她红着眼圈说,“俺要给俺男人写信,要算清队里分的粮,不能让人糊弄了。”
苏禾看着她的笔记本,忽然想起“遍照明”的光辉。原来照亮一个人,不必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教她写几个字,帮她算几笔账,让她心里亮堂,就够了。这微光或许微弱,却能照亮她脚下的路,让她在难日子里,多些底气,多些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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