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证物科的春风（2）（2/2）

赵刚那两道能杀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扫过狭小的证据室，精准无比地钉在唯一坐着的人——陈默身上。他嗓门洪亮，带着能把房梁震塌的暴怒，吼声在小小的空间里撞出令人心悸的回音：

“陈默！是不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啊？！教唆破坏公物！扰乱证物科正常工作秩序！给老子滚过来！！！”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默脸上。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小王被这吼声吓得又是一哆嗦，脑袋耷拉得更低了，手里那几张“罪证”被抓得皱成一团。

陈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心头一跳，握着鞋印拓片袋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跑？门被堵着！解释？看这架势，对方能听进去一个标点符号都算他输！

几乎是本能反应！陈默猛地从板凳上弹起，动作快得甚至带倒了椅子！在赵刚那喷火的目光和小王呆滞的注视下，他一把将手里那份沾着深褐色油泥、压着半颗纽扣的鞋印拓片袋，高高举过头顶！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沙漏强行塞给他的台词，声音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微微变调，却异常尖锐响亮：

“赵科长！重要线索！周老太案的鞋印和附着油泥样本！王獴同志刚发现重大关联！正准备向您和林老师紧急汇报！！！”

吼声在死寂的证据室里回荡。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赵刚那喷涌的怒火明显卡了一下壳，铜铃般的虎目死死盯住陈默高举过头顶、在灯光下清晰可见的物证袋——里面那份拓片和那颗带着油泥的纽扣，正是今天城南命案的核心物证之一！而“周老太案”、“重大关联”、“紧急汇报”这几个词，像冰水泼进了滚油锅，瞬间压过了他胸中的怒火。保卫科长的职责本能，暂时压倒了收拾“教唆犯”的冲动。

他拧着小王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力道。布满血丝的眼睛狐疑地在陈默高举的物证袋和小王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情书罪证”上来回扫视，浓眉拧成了一个疙瘩，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实性。证据室里只剩下赵刚粗重的喘息和小王压抑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