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最后的堡垒（2/2）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

“传令各炮台：太平贼舰若敢进入射程，无需请示，立即开炮！纵使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让逆贼踏进一步！”

“得令！”

命令传达下去，炮台上响起稀稀拉拉的应和声。守军们面色麻木，眼神中更多的是恐惧而非斗志。他们大多听说了南方战事的惨烈，听说了那种刀枪不入的“铁甲车”和来自天空的“铁鸟”。面对那样的敌人，这些老旧的火炮和血肉之躯，真的能挡住吗？

没人知道答案。

……

正午时分，海天相接处，出现了第一缕黑烟。

紧接着，第二缕，第三缕……数十道烟柱连成一片，如同从海底升起的森林。烟柱之下，钢铁舰船的轮廓逐渐清晰。

太平天国北海舰队（由部分原南海舰队舰只与新建舰只混编）主力，在司令官陈保的指挥下，以“靖海”、“定远”两艘七千吨级铁甲舰为矛头，排着严整的战斗队形，缓缓驶向大沽口。

“来了……”

谭廷襄喃喃道，握紧了拳头。

与此同时，陆地方向也传来了沉闷的轰鸣——那不是炮声，而是无数引擎同时运转的噪音。地平线上，烟尘滚滚，如同沙暴降临。

太平军陆军，到了。

……

天津城西，太平军中军大营。

石达开、韦昌辉、陈玉成，三位太平军最高统帅，时隔数月再次聚首。大帐内，巨大的京津地区沙盘上，代表太平军的红色小旗已插满了外围，只有北京和天津两个黑点还在负隅顽抗。

“两位兄弟，别来无恙！”

石达开一身戎装，风尘仆仆，但精神矍铄。他先与韦昌辉重重拥抱，又拍了拍陈玉成的肩膀。

“翼王兄才是辛苦，中路打得最狠，推进最快！”

陈玉成笑道。

韦昌辉则更关心实际问题：

“废话少说。天津怎么打？强攻还是围困？北京那边，咸丰老儿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石达开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大沽口：

“谭廷襄把主力都堆在炮台，想依托海防工事顽抗。城内守军不过万余，且士气低迷。我的意思是——”

他抬起头，眼中精光闪烁：

“陆上，以玉成兄弟的东路军为主，伴攻天津城，吸引守军注意力。我与昌辉兄的主力，则绕过天津，直插武清、通州，完成对北京的合围！至于大沽口……”

他笑了笑：

“交给海军和空军。陈保的舰队已在海上，苏雨晴的‘天眼’分队也转场到了沧州机场。让他们去啃那块硬骨头。”

“围点打援，釜底抽薪！”

陈玉成击掌赞道，

“妙！只要拿下北京，擒了咸丰，天津不攻自破！”

“正是此意。”

石达开点头，

“不过，天津城也不能完全不管。玉成，你要打得狠，打得真，让谭廷襄以为我们真要攻城，不敢分兵救援京师。”

“放心！我麾下儿郎，早就憋着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