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泥里生 《忆东栅学脉》(1/2)
第七章第一节
《忆东栅学脉》
童稚听言膝下温,双溪潮信记根痕。
壬寅改院书声起,六艺铭楹教泽存。
溪分燕尾滋文脉,桥易长丰识旧村。
百年弦诵今犹在,一瓣心香对故园。
小时候的事大多模糊了,唯独外公坐在廊下藤椅上的模样,总像浸在双溪的水汽里,带着点潮润的清晰。他烟袋锅里的火星明灭,说话时喉结轻轻动,说东栅口的学堂门口有副字,刻在柱子上,能让娃娃们记一辈子。
我那时正趴在他膝头,数他粗布裤腿上的补丁,听见“字”便仰脸问:“比对门编织白事纸花卖的亚君的爷爷卜老头教的‘日月水火’还好?”
外公笑起来,胡茬蹭得我额头痒:以后别去听他讲故事,说不定他也会被批斗,尽量别去他家串门,又道:“那是给学堂立规矩的。等你长大了,去寻寻看,就晓得了。”
我不懂什么是“规矩”,只把那句“寻寻看”刻在了心里,像埋下颗种子,以为日子长着呢,总有破土的那天。
这颗种子埋了五十多年。直到六十岁那年,退休证上的红章还新鲜,我已天天往市图书馆跑。管理员认得我了,每次都把落满灰尘的《嘉兴府志》《教育志》推过来,笑着说:“老木子李头您又来扒东栅口的老底?”
我总点头,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忽然在“常丰蒙学堂”几个字上顿住——像有人在记忆深处敲了下,嗡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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