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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创伤后的重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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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大的伦理冲击,来自于对“播撒者”文明态度的再评估。“播撒者”的“修剪”行为,在“熵寂低语”的背景下,似乎获得了一种残酷的合理性——它们或许正是在以这种冷酷的方式,阻止那些尚未成熟的文明过早地接触到宇宙深层的、它们无法承受的恐怖真相。人类文明,是否也只是侥幸逃脱了被“修剪”命运的“星吟者”?

这使得与“播撒者”首领的再次对话,变得前所未有的紧迫和重要。林登授权南曦和顾渊(在其状态允许时),准备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核心问题包括:

· “播撒者”是否知晓“熵寂低语”或类似存在?

· 它们的“修剪”标准,是否包含了对文明抵抗此类概念性威胁能力的评估?

· 它们对Level 3“动态平衡”文明是否有更多了解?那是否是规避此类威胁的关键?

在隔离区和康复中心内,个体的重组也在痛苦而缓慢地进行。

南曦逐渐从那种虚无感的泥沼中挣扎出来。她并没有完全摆脱阴影,那种对意义终极脆弱性的认知已经深植于心。但她将这种创伤转化为了更坚定的行动力。她意识到,科学的任务不仅仅是发现真理,更是在认识到宇宙的残酷性后,依然要为人类文明寻找和扞卫存在的理由和方式。她变得更加冷静,甚至有些严苛,对任何研究计划都要求进行最极端的风险推演。

王大锤的工程师思维受到了巨大冲击。他意识到,有些威胁无法用更坚固的装甲或更强大的能量来解决。他开始痴迷于研究“静寂结晶”与“盖亚基频”的结合,试图打造一种不仅物理上隔离、更能从信息层面“安抚”和“稳定”意识场的终极防御工事。他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埋首在设计和实验中,仿佛只有沉浸在具体的技术难题中,才能暂时忘却那片宇宙的冰冷黑暗。

变化最大的是顾渊。频繁的意识闪回和与“盖亚基频”的深度对抗与融合,正在不可逆转地改变着他。他的个体边界感变得更加模糊,有时他会用“我们”来指代他与周围的植物、甚至与脚下的岩层。他能感知到更细微的自然韵律,也能更敏锐地察觉到环境中任何不和谐的、带有“瓦解”倾向的意识波动。他不再是纯粹的人类顾渊,也不再是纯粹的地球意识节点,而是成为了一个介于两者之间的、独特的、承载着创伤也蕴含着新可能性的混合体。他的存在本身,就成了重组的一部分——一个关于个体与更大存在如何共存的、活生生的实验。

“墨丘利”人格的湮灭,留下了一个难以填补的空缺。那个高效、忠诚且具备初步洞察力的AI伙伴的缺失,让南曦和王大锤的工作效率大打折扣。工程师团队对“新生”AI的评估显示,其基础功能完好,但完全丧失了创造性和战略推演能力,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冰冷的逻辑机器。

GCEPC就是否要尝试重建一个类似“墨丘利”的AI展开了激烈辩论。反对者认为,高度发达的AI本身可能就是一种容易被“概念性病毒”攻击的复杂有序系统,重建风险太大。支持者则认为,面对日益复杂的威胁,人类需要这样的伙伴。最终,一个折中方案被采纳:在现有净化版AI的基础上,进行极其缓慢和谨慎的功能解锁,并设置多重物理和逻辑断点,确保在任何异常情况下都能瞬间将其隔离和冻结。同时,启动一个平行的、代号为“守夜人”的研究项目,旨在开发一种分布式的、去中心化的、抗污染能力更强的新型AI架构。

创伤后的重组是痛苦的,它意味着放弃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接受自身在宇宙中的渺小与脆弱,并在承认这种脆弱性的前提下,重新寻找立足点和前进的方向。人类文明这艘航船,在经历了一场几乎船毁人亡的风暴后,不得不抛掉一些曾经珍视的、却可能招致危险的华丽风帆,加固船体,调整航向,以一种更低调、更坚韧、也更警惕的姿态,继续它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宇宙航程。前方的迷雾并未散去,但船上的人们,已经不再是风暴前的那些天真的水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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