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你关我的人?可牢房变课堂了!(2/2)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们按照上面的方法,严格执行沸水饮用、隔离病患、餐具分开。
十天后,他的妻子竟奇迹般地痊愈了。
又一个深夜,地窖的铁门被悄悄拉开一条缝。
那名守卫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奶粥放在门口,没有看那颜氏,只是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你教的‘分食则安’……是真的。谢谢。”
门,无声地关上了。但那颜氏知道,另一扇门,已经打开。
库伦的“影子教师”行动,借着这道门缝,精准地启动了。
通过与那名被感化的守卫建立的秘密联系,一批批曾受过雁口义塾训练的牧民妇女,以探监送饭为名,轮流进入地窖。
她们每次只待一炷香的时间,不交谈,不传递任何物品,只是在递过食物时,用口型对那颜氏说一句口诀,或是在手心划下一个字的笔画。
短短十日,这座阴森的地窖,竟真的成了一座运转高效的“地下义塾”。
那颜氏将收集到的零散信息整合,再通过叩击墙壁的方式,传授给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
很快,整条地窖的囚犯,都成了她的学生。
就连那两名轮值的看守,也常常在巡视的间隙,靠在墙角,偷偷旁听。
一次授课中,隔壁那名年轻的牧羊女突然通过墙壁敲击发问,她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老师,如果……如果酋首也生病了,我们……我们该不该用您教的方法救他?”
烛火在唯一的通风口摇曳,如星辰般微弱却执着。
那颜氏沉默了片刻,缓缓回答:“医者眼中没有仇人,正如阳光普照大地,从不分贵贱。”
众人心中皆是一颤。
当夜,拓跋烈心烦意乱,亲自巡查王庭。
当他走到地窖入口时,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整齐划一、压得极低的诵读声:“……水要煮开,手要洗净,病从口入,非鬼作祟……”
他瞬间勃然大怒,一脚踹开地窖大门,厉声喝道:“谁在里面装神弄鬼!”
火把的光亮照亮了地窖内的景象,眼前的一幕让他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囚犯们没有惊慌,没有四散奔逃。
她们正围坐一圈,用木炭和灰烬,在地上练习着写字。
那颜氏端坐在中央,神情平静安详,仿佛置身于讲席之上,而非阶下之囚。
更让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是,在囚室的角落里,赫然站着他最信任的两名亲卫!
他们手里竟也握着自制的简陋识字木板,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大字:“恕”、“仁”。
“你们……你们想死吗?!”拓跋烈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一名头发花白的妇人缓缓站起,直视着他燃烧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酋首,如果学会一个字就得死,那我们宁愿在死前,做个明白人。”
拓跋烈踉跄着后退一步,如坠冰窟。
月光透过天窗,冷冷地洒下,照亮了那颜氏身后那面被指甲划满痕迹的墙壁。
那些横竖交错的道道划痕,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组成了一个个完整的汉字,密密麻麻,铺满了整面墙。
它们不再是计日的符号,而是一场无声的雪崩,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彻底吞噬着旧秩序的根基。
拓跋烈狼狈地转过身,逃也似地冲出了地窖。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
他知道,用火烧、用刀砍、用监狱关,都无法熄灭那已经燎原的星火。
他抬起头,望向夜空中那轮孤寂的弯月,眼中最后的挣扎与迷茫彻底熄灭,化为一片死寂的疯狂。
他知道,想要净化这片被“污染”的土地,光靠凡人的力量已经不够了。
要向伟大的腾格里证明自己的虔诚,要让祖先的荣光重现,他需要一场更宏大、更纯粹、更血腥的仪式。
春寒未尽,一场献给狼神的出征祭,必须提前举行。
而这一次的祭品,将远比牛羊更为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