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蝶契初成（2/2）

哗啦——！

如同天河决堤！龟裂的琉璃罐再也无法承受内外交攻的压力，轰然破碎！不再是物理的碎片，而是构成罐体的、蕴含了无数被收割情感与记忆的高维账簿数据流，如同粘稠污浊的黑色瀑布，裹挟着冰冷的规则碎片和被禁锢的残魂光影，朝着祭坛倾泻而下！在这毁灭性的数据洪流中，那个标记着“734号坏账”的猩红神族标识，如同溃烂伤口中跳动的心脏，格外刺眼，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清算恶意。

就在这绝望与希望交织的顶点，祭坛边缘，那具胸口插着血泪匕首、金性铠甲几乎完全剥落、属于马文才的残破躯壳，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仅存的那只人类手臂，皮肤下暴起的青黑色血管如同濒死的藤蔓，猛地绷紧！那只曾用来签下冷酷契约、传递神族指令的手，此刻五指痉挛着张开，掌心向上，对准了空中那正疯狂啃噬数据洪流、试图逆流而上的青铜蝶群！

“嗬……” 一声破碎的、仿佛来自胸腔最深处锈蚀风箱的喘息从他喉咙里挤出。他的眼珠艰难转动，目光没有看向梁祝，也没有看向那毁天灭地的数据洪流，而是死死盯住蝶群核心那抹吞噬一切的光晕。破碎的记忆深处，那片从染血黄铜怀表中跌落、在五行风暴边缘被卷走的干枯香樟叶，仿佛带着父亲书房窗外那棵老树最后的气息，在他仅存的意识里轻轻舒展了一下叶脉。

“算我……” 他残存的、属于“马文才”而非神族工具的最后一丝金性本源——那源自人类灵魂深处对“存在”本身的微弱眷恋——被他毫无保留地压榨、点燃！一道微弱却纯粹、带着金属最后锋锐与回光返照般灼热的淡金色光束，从他掌心激射而出，并非攻击，而是精准地、决绝地，狠狠撞在青铜蝶群的后翼！

“还你……半片叶子……”

光束如同最后的助推火箭，给了本已强悍的青铜蝶群一股无可匹敌的、决绝的冲刺力！亿万蝶影发出更加尖锐的金属嘶鸣，顶着倾泻而下的污浊数据洪流，化作一道撕裂高维黑暗的青铜洪流，狠狠撞向那数据洪流核心、如同毒瘤般搏动着的——

734号猩红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