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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年轮的哀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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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湿地的晨雾像被揉皱的湿棉絮,在纵横交错的水道上缓缓摊开。三万六千亩水域此刻成了巨大的调色盘,墨绿色的浮萍在水面晕出不规则的斑块,腐烂的菱角壳沉在水底,把淤泥浸成深紫。偶尔有银灰色的鱼群受惊窜过,搅起的浊浪里浮起几缕断藕的白丝,在雾中轻轻颤动。枯黄的樟叶还在从天际坠落,每片叶背的纹路都泛着青铜色的锈光 —— 那是被年轮伐木场的根须吸走生机后残留的记忆印记。它们落在芦苇荡里,惊起成群的白鹭,翅尖划破雾气的瞬间,远处烟水渔庄的白墙黛瓦才露出来,像浸在浓墨里的宣纸,晕开半透明的轮廓。

最古老的香樟王盘踞在湿地腹地,三十米高的树干要七人合抱才能围住。树皮皲裂如老龟背,沟壑间渗出暗红汁液,顺着螺旋状树纹蜿蜒而下,在盘结的根系间积成小小的血池。池面浮着未散的雾气,倒映着天空中旋转的叶阵,那些枯叶在气流中形成逆时针漩涡,恰似香樟年轮的倒转。树心被掏空的位置嵌满青铜齿轮,齿牙间还卡着新鲜的木屑,每转半圈就发出 “咔哒” 的脆响,像在啃噬什么无形的东西。溅起的树汁落在附近的茭白田里,翠绿的茭白突然泛出铁锈色,叶尖蜷成细小的锯齿状。

祝英台踩着木质栈道的腐板前行,每一步都陷下半寸,腐木的呻吟混着青苔的腥气漫上来。栈道边缘的青苔粘在靴底,拖出一串潮湿的腥气。水道里的菱角藤蔓缠绕着栈道支柱,叶片背面的绒毛在雾中闪着银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惊动,纷纷翻卷成筒状,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细齿 —— 那是被木属性力量异化的防御机制,与香樟王年轮上的锯齿形成诡异的呼应。远处的蒹葭深处传来 “哗啦” 水声,像是有船桨划破水面,却始终不见船影,只有几缕水纹慢悠悠荡到岸边,托起一片沾着泥的樟叶,叶尖还凝着颗雾珠。

当她将香炉耳对准树洞的刹那,所有齿轮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嵌在年轮里的锯齿开始反向旋转,树汁逆流的声音顺着树干往上爬,在枝桠间凝成透明的血珠。血珠坠落时砸在叶层上,溅开的涟漪里浮出破碎的人脸:有夏朝工匠黥面的图腾,纹路在雾中若隐若现;有唐朝歌妓鬓边的珠花,碎光随涟漪轻轻晃;有宋朝妇人粗糙的指尖,正捏着半片樟叶。湿地的风突然转向,从东南来的暖湿气流裹着龙井茶园的清香,与西北方吹来的樟叶腐气相撞,在香樟王上空拧成旋转的气柱,将水面的浮萍卷成螺旋状,恰似良渚玉琮上的纹路,在雾中泛着淡青的光。

【集体记忆回溯?木之容器】

夏朝的晨光从香樟叶缝筛漏下来,在工匠们黥面的图腾上投下斑驳的影。他们跪拜的神木扎根在沼泽深处,根系盘结如网,将黑鱼精的毒液锁在泥层下,毒液蒸腾的白气在根须间凝成细小的泡。鲁班将墨姜的血滴进树心时,整座林子突然掀起绿色的浪 —— 每片叶子都在颤抖,毒液蒸腾成白雾的瞬间,叶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与此刻香樟王年轮上的纹路分毫不差。沼泽里的芦苇突然齐刷刷倒伏,露出水下隐藏的石砌祭坛,坛面刻着的 “木” 字正渗出汁液,与香樟根须连成一片发光的网络,在水底轻轻脉动。

唐朝的月光裹着脂粉香,落在苏小小墓前的香樟籽上。李亚仙埋种子的手指还在渗血,血珠坠进泥里的刹那,附近的菱角突然炸开,黑色的菱角籽与香樟籽混在一起,在湿泥里织成 “水火相生” 的暗号。她用染血的指尖在芦苇秆上刻下残缺的 “火” 字,刚要补上最后一点,就被郑元和拽进雾里,指尖的血在秆上拖出一道淡红的痕。种子在土里发芽时,根系自动缠绕成 “防忘” 二字,将两人的对话封存在年轮最深处:“他们能砍树,砍不掉土里的念想。” 此刻香樟王的树洞里,突然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脂粉香,与湿地的泥腥味缠在一起,像根看不见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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