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木之力量的觉醒(2/2)
祝英台的指尖在腕间符文上轻轻划过,淡金色纹路突然发烫,绿光顺着指缝爬出来,像细小的藤蔓缠上指尖,带着植物特有的黏意。她下意识伸向旁边展桌,那里放着考古队遗留的宣纸和墨块,宣纸上还留着考古队员的指印,带着日晒后的干燥。指尖触到宣纸的刹那,绿光骤然倾泻,在纸上自动游走,留下一圈圈细密的同心圆 —— 那是香樟的年轮,每一圈里都嵌着细碎光斑,像被时光永远记住的瞬间:有夏朝的月光、唐朝的雨、宋朝的雪,还有她小时候在祝家庄老樟树下埋下的玻璃弹珠。她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白痕,声音发颤:“我好像能……‘写’下不会被忘记的东西了。就像鲁班刻在香炉上的那样。”
光网中的螺旋图案突然加速旋转,更多画面涌出来:唐朝的郑元和在苏小小墓的砖上刻 “等” 字,砖纹里的木纹与祝英台的符文共振,泛出淡淡的青光,把 “等” 字裹成一颗不会褪色的琥珀;宋朝的孝娥在金板上写证词,笔尖火星落在木纹里,竟长出带露的绿芽,芽尖顶着颗泪珠;明朝的白素贞在雷峰塔砖上刻 “水” 字,砖缝渗出的水汽被木纹牢牢锁住,化作永不干涸的露珠,露珠里还能看见许宣的倒影。
梁山伯的眉峰缓缓舒展,喉间发紧,像是被湖底的水压堵住了呼吸,又突然畅通。他突然明白 —— 所谓 “抗遗忘”,从来不是被动的保存。是鲁班的凿子主动刻下的执念,一凿子下去,连香樟的呼吸都刻进了青铜;是墨姜的草绳主动勒住的记忆,绳结越收越紧,把黑鱼精的遗忘咒勒成了碎片;是祝英台的符文主动画出的年轮,一圈圈往外扩,把每个时代的反抗都圈了进来。木的力量,从来都在 “创造” 里:创造记忆,创造联结,创造那些神族想用金性规则抹去的、带着体温的痕迹。
祝英台抬手抚过纸上的年轮,绿光顺着掌心爬上残片,与玉琮的银光交织成一道光柱,穿透展厅的玻璃穹顶,直冲云霄。展厅里的其他古物 —— 陶罐、骨器、玉器 —— 表面突然浮现出淡淡的木纹,像沉睡的记忆被唤醒,泛着湿润的光泽:陶罐的纹路里渗出粟米的香气,骨器的裂纹里浮出狩猎的呐喊,玉器的凹槽里滚出祭祀的鼓声。梁山伯看着她腕间符文与光网中心的螺旋完全重合,突然想起湖底画面:那些从水面冒出来的青绿色光点,每个里面都藏着一片香樟叶,叶尖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 那是反抗者的方向。
他伸手握住祝英台的手腕,两人指尖同时触到残片。木纹顺着皮肤爬上手臂,在手背织成青绿色护纹,与良渚玉琮的纹路完美咬合,像两截终于对接的榫卯,严丝合缝,连空气都挤不进去。光网中的图谱突然定格,中心螺旋化作一只蝴蝶,绿光翅膀上,清晰地印着两个字:
“记得。”
蝴蝶振翅的瞬间,展厅里的香樟腥气突然变得清甜,像刚剥开的青柠。阳光重新灌满展厅,那些菱形光斑里竟长出细小的根须,顺着瓷砖的缝隙往地底钻,仿佛要在这座城市的心脏,种下一棵新的香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