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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老鸨的算盘重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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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织,将苏小小墓笼在一片朦胧的灰青色里。雨丝细若唐朝仕女未干的泪痕,细雨如织,正耐心地为苏小小墓披上一件朦胧的灰青色纱衣。雨丝细若唐朝仕女未干的泪痕,斜斜地织着,扑在香樟树叶上,溅起碎银般的水珠,又顺着叶脉滑入泥土 —— 那泥土饱含千年未散的潮气,像位沉默的老者,怀里揣着苔藓的清苦、碑石的冷腥,还有一丝若有似无、被雨水泡软的胭脂味,淡得像李亚仙当年未写完的信笺,墨迹早被岁月偷去了大半。

湿漉漉的青石板被雨洗得锃亮,正低头凝视着墓冢的剪影,宛如一块被泪水浸透的铜镜,映出时光的斑驳。供瓶里的旧菊已然萎谢,花瓣蜷缩成褐色的枯团,像位垂暮的老者蜷缩在角落,无声叹息。那位身着墨绿暗纹旗袍的女人正弯腰,将新摘的雏菊插进去。旗袍的纹路细看之下并不简单,暗纹里织着极细的锁链图案,如同阴德银行账簿上隐秘的注解,不凝神细辨,只当是寻常缠枝在慵懒地舒展腰肢。她发髻挽得一丝不苟,鬓角几缕银丝卷得规整,末端竟各缀一粒微小的青铜珠,雨丝落上,叮铃轻响,仿佛在无声地清点着什么,像个恪尽职守的账房先生。

“姑娘也信这个?” 女人转过身,雨珠恰好落在她睫毛上,赖着不肯离去。她眨了眨眼,笑意从眼角的深纹漾开,温和似西湖水,却无半分暖意,像冬日湖面结的薄冰,看着平静,底下藏着刺骨的寒。腕间的赤金镯子随动作抬起,内侧隐约刻着细密的符文 —— 正是土属性的 “禁锢纹”,与祝公远心口溃烂的符纹同出一源,它们就像一对孪生兄弟,都带着禁锢的恶意。

“叮 ——”

金镯轻触墓碑的刹那,祝英台的耳膜仿佛被针尖刺穿。这声音不该是这般清脆,它该是 “当啷” 一声,带着铁锈味的尖锐,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在用力刮擦着尘封的记忆之门 ——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砸碎的铜镜,狠狠扎入脑海:唐朝墓室阴冷潮湿,墓砖粗粝得能磨破掌心,像一群狰狞的野兽在暗处窥视。李亚仙被仆妇按在地上,发髻散乱,那支缠枝莲银簪摇摇欲坠,簪尖还挂着几缕断发,像个无助的孩子在风中颤抖。老鸨腕上的金镯比眼前这只更粗,正恶狠狠砸向砖地,“当啷” 声震得人牙酸,像在对李亚仙发出恶毒的嘲讽。“贱蹄子!还敢藏情丝?” 老鸨狞笑着揪住银簪,猛地拔下 —— 簪尖划过李亚仙掌心,血珠滴落墓砖,晕开的形状,竟与此刻雨滴打在青石板上的水痕如出一辙,仿佛是命运在无声地复刻过往。

“嘶 ——”

祝英台的手腕如同被投入烧红的青铜熔炉。不是皮肉灼烫,是骨头缝里渗出刺骨寒气,裹挟着灼痛,像有无数细针顺着血脉游走,每一根都浸透了李亚仙的绝望,在她体内肆意捣乱。她下意识捂住腕间,皮肤下的符文突突跳动,像只被踩住翅膀的蝴蝶,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那淡金的纹路竟隐隐透出血色 —— 与墓砖上凝固的千年血痕同源,像是在呼应着远古的伤痛。

女人仿佛对她的煞白视若无睹,指尖拂过墓碑的 “苏” 字,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藏品。指甲涂着豆蔻色,边缘却泛着青灰,似刚从土里刨出,带着泥土的气息。“这碑的位置…… 委实不好。” 她轻语,指尖在 “苏” 字的凹陷处极轻地一刮,动作如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评估意味,像个挑剔的买家在审视货物。

诡异顿生。

青石碑身被刮过之处,竟渗出几滴暗红粘稠的液体,像在无声地哭泣。非水般清透,而是浓稠如熬久的血膏,顺着阴刻的笔画蜿蜒爬下,在 “苏” 字的弯钩处聚成一团,仿佛在那里安家落户。浓重的土腥气骤然弥散,夹杂着铁锈味 —— 正是唐朝血砖被撬开时的气息,郑元和筑墓时,每块砖都浸透了他与李亚仙的鲜血,那些血仿佛也带着记忆,在此刻苏醒。

“阴气太重了,” 女人的声音在雨幕中飘荡,清晰得有些失真,“压得人喘不过气。得挪个地方,寻个向阳的坡才好……” 指尖继续摩挲,那暗红液体便随之蠕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像个听话的孩子在跟着指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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