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雨隙(1/2)
整整七个昼夜的暴雨后,太阳在第八个清晨撕破了云被。
第一缕光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基伍湖上空的阴霾。不是温柔的晨曦,而是粗暴的、几乎带着敌意的强光,直刺在泥泞中挣扎的大地。戈桑将军站在指挥部门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他的视网膜已经习惯了雨季的灰调。
“通知各营,”他对着身后发呆的通讯兵说,“立即晾晒物资。”
整个东部战区都在这一刻活了过来。士兵们把受潮的军毯摊在灌木丛上,机枪零件被仔细拆开摆在油布上,通讯兵爬上摇摇欲坠的木杆检修线路。没有人欢呼,所有人都像忙碌的工蚁,争分夺秒地与时间赛跑。
在矿场,贾布里勒眯起被阳光刺痛的眼睛。监工恩贡戈正命令奴隶们加固矿坑边缘——阳光会很快晒干泥浆,引发新的塌方。借着这片混乱,贾布里勒的目光越过铁丝网,望向西南角。莫索说的没错:连续降雨引发的泥石流,已经在那里冲开了一道不易察觉的缺口。
阳光像探照灯,无情地照亮了平素被雨水掩盖的残酷。泥泞中半露的尸首、铁丝网上挂着的破布、每个奴隶脸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所有在雨中模糊的细节,此刻都纤毫毕现。
金都的贫民窟突然活了过来。成千上万的湿衣服像彩旗般挂满铁皮屋顶,主妇们把发霉的木薯摊开晾晒,孩子们在积水的街道上追逐足球。阳光蒸腾起的水汽从地面升起,让整个城市笼罩在扭曲的光晕中。
恩格玛将军在国会大厦的阳台上接听卫星电话:
“告诉戈桑,西方的气象预告是七十二小时后道路会再次无法通行。”
他挂断电话,眯眼看向东方的天空。阳光让他想起自己在比利时军事学院受训时的秋天——那时他还相信战争应该遵循日内瓦公约。
丛林深处,叛军“帕帕”正在擦拭他的金色手枪。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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