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路灯絮语·1949年春（2/2）

沈如晦回过神，接过伞，搂住女儿的肩：“没事，看看灯。想起……一些旧事。”

念雪乖巧地没有多问。她从小就知道，母亲心里装着很重很重的过去，那些故事里有从未谋面的生父，有如同亲父般却最终逝去的陆叔叔，有血，有泪，有相思红豆，也有永不熄灭的路灯。

“娘，陆叔叔说过，路灯亮了，就是家在等你。”念雪轻声说，这是陆文清在逃亡路上，为了安抚害怕黑暗的她，反复说过的话。

沈如晦心中一痛，随即被巨大的暖意包裹。是啊，文清总是这样，用最朴素的话，给她和念雪构筑最坚实的安全感。他或许从未说过炽热的情话，但他的每一次守护，都比任何言语更撼人心魄。

“嗯。”沈如晦紧了紧搂着女儿的手臂，望着雨中的路灯，轻声道，“无论多远，无论多久，灯亮着，家就在，等待的人……终会以某种方式，重逢。”

她的话，像是在对女儿说，也像是在对冥冥中的那两个灵魂低语。顾长钧化作了信仰与思念，陆文清化作了守护与恩义，他们都以不同的形式，活在她和念雪的生命里，如同这路灯，成为她穿越漫长黑暗、抵达此刻安宁的，不灭的坐标。

雨渐渐小了，天际透出一丝微光。路灯在渐亮的晨光中，依旧执拗地亮着，衔接了黑夜与白昼，如同那些逝去的爱，穿越了生死，依旧在她心底，温柔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