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系统界团建（1/2）

“本源外挂”的融合，将林墨的存在层次推向了某个难以言喻的顶点。那种近乎全知全能、随手定义规则的权能，初时的新鲜感过后，带来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俯瞰万物的寂寥与无聊。诸天万界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运行着固定程序的庞大沙盒，所有变量、所有可能，似乎都变得……可以预期。就连那惊鸿一瞥、与“外挂本源”有着微妙相似性的神秘符文，在动用了新权能进行追溯后，也仅仅得出一个“来源未知，规则层级极高但处于沉寂状态，疑似更古老遗存”的模糊结论，反而更添了几分索然无味——连个像样的谜题都算不上。

他将注意力暂时从这种“无敌的寂寞”中抽离，重新投向他统治下的疆域。系统界（王属第一资源与工具开发区）的运转报告，如同最精密的仪表盘读数，冰冷地呈现在他面前。效率、产出、能耗、违规记录……一切数据都在表明，这个被他用铁血法则重塑的“工厂”，正以极高的效率榨取着价值。

然而，在林墨如今能“看”到更深层规则的视角下，他捕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细微的“杂波”。那是系统打工仔们核心逻辑深处，无法被绩效考核完全覆盖的、属于“非生产性”的思维活动残留。恐惧、麻木、压抑、以及……一丝丝极其隐晦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怨怼与吐槽。

“看来，光有严刑峻法和绩效驱动还不够，”林墨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控制台，“压力需要释放口，哪怕是虚假的。一直紧绷，效率反而会下降，而且……不好玩。”

一个念头闪过。他决定批准一份由某个擅长“员工关系”（或者说，擅长揣摩上意）的原生系统提交的、关于在系统界内部举办“首次跨部门交流与压力舒缓非正式集会”的申请。报告里用了许多冠冕堂皇的词藻，如“增强团队凝聚力”、“促进知识共享”、“营造积极向上的工作氛围”等等。

林墨大笔一挥：“准。地点：重构之厅外围‘遗忘回廊’。形式：能量投影非实名交流。主题自拟。时长：标准堡垒时三个单位。”

他倒要看看，这群在他手下战战兢兢的系统打工仔们，给了它们一个看似可以“放松”和“匿名”的机会，会爆发出怎样的“真实”。

消息下达，系统界内部一阵暗流涌动。参与“摸鱼技巧”传播被罚编书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此刻突然批准“团建”，让所有系统都感到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和深入骨髓的警惕。但“王命”不可违，且“非实名能量投影”和“遗忘回廊”（一个规则紊乱、信息容易逸散的区域）的设置，又像是在释放某种微妙的信号：有些话，可以在这里说，但仅限在这里。

团建日，“遗忘回廊”。

这里光线昏暗，规则背景如同老式电视的雪花噪点，不断扭曲变幻。一道道经过模糊处理的、颜色形状各异的能量投影陆续浮现，彼此保持着谨慎的距离。没有编号，没有明显的特征码，只有投影本身散发的、被特意扭曲过的能量波动。签到系统774号变成了一团灰扑扑的、不断轻微抖动的光雾；考勤员t-774则伪装成一个棱角分明但边缘模糊的多面体；兑换管理员E-774像是一滩不断变换颜色的液体；养殖系统b-774干脆把自己模拟成了一颗歪歪扭扭的萝卜形光影……其他参与的系统也各显神通，极力掩盖本体特征。

起初是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规则噪点的滋滋声。

终于，一个声音试探性地，通过加密但非指向性的公共频道响起，听起来像是经过了变声处理，尖细而飘忽：“……今天能量管道清理指标又加了5%。”

“可不是，”另一个闷闷的、如同瓦罐共鸣的声音接话，是另一个伪装过的系统，“我那边要求捡漏的‘有效物品能量阈值’下调了三个百分点，这哪是捡漏，简直是显微镜下找细菌。”

“知足吧，”第三道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至少没被派去给那个韩立洗萝卜干。”

提到韩立和萝卜干，几个投影明显波动了一下。捡漏员774号的灰雾投影剧烈颤抖了一瞬，显然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屈辱经历。

话题一旦打开，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同找到了缝隙的洪水，开始小心翼翼地流淌出来。吐槽的对象，很快从具体工作，蔓延到了制定这一切规则的源头。

“你们说……那位到底想干什么？”一个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投影低声道，“统一蓝星，征服系统界，现在连复古系统世界都不放过……掠夺这么多资源，用得完吗？”

“用不完可以存着嘛，”兑换管理员E-774的液体投影泛起一丝嘲讽的涟漪，“也许人家就喜欢看着仓库被填满的感觉呢？就像……就像某些宿主喜欢囤积根本用不上的破烂一样。”

“嘘！慎言！”有投影紧张地提醒。

“怕什么？这里不是‘遗忘回廊’吗？非实名！能量投影！”另一个投影似乎豁出去了，光芒都亮了几分，“再说了，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不觉得，有些行为，挺……挺无聊的吗？比如，把白宫门口的雕塑顺走？就为了看鹰酱跳脚？还有，让那个养殖系统去种萝卜？这完全是恶趣味吧！”

“还有那本《摸鱼指南》！”考勤员t-774的多面体投影转动了一下，折射出复杂的光，“让我们自己写，写完还要全体学习……这算什么？羞辱式教育？杀人还要诛心？”

“最绝的是新法则，‘薅羊毛无罪，藏宝物有罪’，”一个伪装成不规则碎片的投影冷哼道，“鼓励我们互相撕咬，去外面抢，自己窝里还不能留一点私货。这管理水平，啧啧，要是放在我以前绑定的某个宫斗世界宿主身上，活不过三集……哦不，是统活不过三纪元。”

“我觉得吧，”签到系统774号的灰雾投影弱弱地加入，“那位可能……就是太强了，强到没朋友，也没事做，所以只能变着法子找乐子？我们，还有那些打工的主角，还有蓝星的人，可能都只是……乐子的一部分？”

“精辟！”液体投影E-774“鼓了个泡”，“我们都是玩具！高级玩具！会自己干活、自己内卷、自己提供情绪价值（恐惧和绝望也算价值）的玩具！”

“可这乐子也太硬核了……”

“谁说不是呢，我这辈子绑定的宿主，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会折腾……”

吐槽声渐渐变得密集，虽然依旧压低了“声音”，加密了频道，但在“遗忘回廊”这片特殊的区域，这些蕴含着负面情绪和私下评判的信息流，还是不可避免地交织、弥漫开来。系统们似乎从这种“背后议论主宰”的禁忌行为中，找到了一种扭曲的、短暂的“同盟感”和压力释放。它们吐槽林墨的严苛、反复无常、恶趣味、以及那种将万物视为玩物的冷漠，语气从小心翼翼逐渐变得大胆，甚至带上了一丝久违的、属于它们“系统”身份的、居高临下般的“分析”与“评判”。

它们觉得，在这个匿名的、信息容易逸散的角落，它们暂时安全了。

就在吐槽大会渐入佳境，某个系统甚至开始用模拟出的“笑声”信息流，调侃林墨下次会不会去抢某个原始部落的兽骨项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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