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焠火成钢（220）（2/2）

居室中，李文娟的心思大家搞不懂。他在给何文秀活动着手指的同时劝说她继续刚才中断的话题。理由竟然是防止思维卡顿引起老年痴呆。却不知道，这也是何文秀的脑海中仅有的值得回忆而天天不厌其烦的往事。

陈明道得到了何文秀如获至宝。每天起早晚睡。用三年的时间将租了的一座荒坡变成了梯田。又加上风调雨顺。小日子已经衣食无忧了。并且接济了不少邻里乡亲。天长日久，慕名前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看梯田的也有专门看何文秀的。其中就有让何文秀心寒的目光。同时，她也从人们的言语中知道那件事。让本来不很胆小的何文秀天还很早就上闩闭户了。

有一天夜里下了大雪。清晨陈明道起来做饭。何文秀身边偎依着熟睡的小陈亦。突然间大门被撞开。进院四五个人。有两个直接进屋将一丝不挂的何文秀用被子裹着扛起就走。何文秀想喊。因为头朝下呕吐不停。陈明道手持菜刀从厨房冲出。无奈寡不敌众被两个人压在雪地上。又一人往身上堆雪。直到断气身亡。

听到何文秀的诉说，陈亦痛哭流涕。她说：“娘，这一切小陈亦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我还记得那个扛你的人的样子直到现在。”何文秀也哭了。她问：“我可怜的女儿，原谅爹娘无能自保。也顾不上女儿啦！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房间里静了。除了陈亦的抽泣声就是两人的等待。陈亦说：“当时我躲在自己的小被窝里不敢作声。人走了我穿上棉袄跑到院中。将爹爹脸上的雪扒去。拼命地喊……。那是我第一次自己穿衣。却不知道那时的爹爹已经死去了。无法忍受冰雪的刺痛。我再次钻进被窝中露出上身，在床上无力地哭叫着，直到睡着。天近黄昏被饿醒的陈亦寻找昨晚爹爹给烧的红薯。却不知道自己已是孤苦伶仃了。

李文娟此时就像跳上桃树的猴子一样。她难，以抉择先听谁的了。何文秀说：“孩子后来怎么办啦？”陈亦用丝绢擦着眼泪，停了一会儿说：“我的可怜也受到上苍的怜惜。这时大门开了。进来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他就是陈伟雄。”李文娟吃惊地问：“怎么会是他？”

陈亦说：“同命相连。他的母亲也是因为长得漂亮被抢走的。陈伟雄的父亲在县城给人扛长工。半个月才回一次家。陈伟雄则凭借去过一次的记忆找他的父亲。听到我的哭声或者是因为饥饿想找些吃的。后来才知道是天快黑了，他不敢走路。所以，他就吃着我家剩下的馒头陪我度过了最早的寒夜。”李文娟说：“陈叔叔平时帮助过不少人。怎么就没有人来看看你呢？”陈亦说：“没有！那些人如果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也就不会受穷了。可能是每个家庭都生活在惊恐之中无力自保呗！第二天，陈伟雄帮我穿好衣服。他要带我去县城找他父亲。第一解救他的母亲，第二解救我的母亲，第三救活我的父亲。”

当时，不懂多少事情的陈亦却以一个大红薯为筹码要陈伟雄先救自己的父亲。然后是自己的母亲，最后才是陈伟雄的母亲。饥饿或者善良的陈伟雄同意了。也就是那时，陈亦叫了陈伟雄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