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2/2）

“咳……今日，还有一事，与你有关。”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选择了最直接、也最伤人的说法，“今日，六王爷府上……派人来了。”

他观察着阮红玉的表情，发现她依旧毫无波澜，心中那点微弱的愧疚瞬间被烦躁取代，语速也快了几分：“是来……退亲的。”

“哗——”厅内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和窃窃私语。虽然早有预料，但由家主亲口说出，冲击力依旧不小。李玉珠更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李明启无视了周围的反应，硬着头皮继续道：“你与六王爷的婚约……乃是当年你母亲尚在人世时，一次……偶然的际遇下，由双方长辈口头定下的娃娃亲。”他刻意模糊了细节，仿佛那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儿戏，“如今，时过境迁，六王爷他……心意已变。今日已将当年的信物——一枚龙凤玉佩，退还了回来。”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枚断裂成两半的、质地温润的羊脂白玉佩，龙纹与凤纹各执一半，如今却已分离，象征着情断义绝。

“王爷的意思……是希望你也将你手中的那份信物……交还回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李明启说完，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但看着阮红玉那张酷似亡妻、却冰冷异常的脸，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和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难堪却挥之不去。

他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也为六王爷辩解：这能怪谁？要怪就怪她自己！想当年，这婚约若非她母亲阮清漪机缘巧合救了微服出巡的先帝妃嫔，得了那份恩典，又怎会落到她头上？如今，她一个被家族遗忘多年、无法修炼、灵丹破碎、形同废人的庶女，哪怕她是曾经的嫡女，可惜，现在的当家主母已换人。在他和众人眼中，庄夫人已是正妻，阮红玉自然成了庶出，如何配得上身份尊贵、天赋卓绝、前途无量的六王爷？人家来退婚，这不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情吗？能派人来知会一声，退还信物，已是给足了李府面子了！

厅内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阮红玉身上，等待着她的反应——是崩溃大哭？是羞愤欲绝？还是卑微乞求？

庄夫人嘴角噙着胜利者的微笑，李玉珠眼中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李玉龙则是一脸“早该如此”的轻蔑。李明启也看着她，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