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院中空无一人，唯有阳光！（2/2）

阳光，太盛大了。它以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姿态，公平地倾泻在每一片弧形的青瓦，每一寸龟裂的土地，也将他这缕飘忽而来的意识，从头到脚，彻底地浸透。这光芒不再仅仅是看见，它有了滚烫的温度，暖洋洋地压迫在他的“肩头”；它也有了沉甸甸的重量，充实着他虚无的“胸膛”。

它甚至拥有了声音——一种持续不断的、低沉的背景嗡鸣，像是亿万个微小的光粒子在共同震荡、合唱，汇成了一曲宏大的、取代了所有人间烟火的宁静乐章。

他低下头，审视着自己。没有实在的躯体，只是一团被柔和光晕包裹着的、边界模糊的轮廓。他抬起自己的“手”，那“手”在强烈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边缘正在丝丝缕缕地融化，消散在无所不在的光明之中。

没有恐惧，也奇异地没有了丝毫留恋。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圣的轻松感，正从他这虚无“身体”的最核心处，不可抑制地弥漫开来。

那些曾如枷锁般背负了一生的恩怨、执迷的妄念、炽烈的愤怒、刻骨的不甘，此刻都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冰，正悄无声息地、迅速地消融，蒸发。甚至连“何雨柱”这个姓名所承载的全部记忆、情感与身份，似乎也正在这纯粹的光照下，慢慢地褪色、淡化，即将失去最后的形态。

他不再属于这里，这片曾经爱恨交织的院落；也不再属于任何一处有形的所在。他只是这片无边无际、绝对光明之中，一个微小的、即将完成最后融合的、即将彻底消弭的存在。

院中，空无一人，亦无魂。

唯有阳光，纯粹如太初，绝对如律令。它充满了所有可见与不可见的缝隙，也带走了尘世曾有的一切形迹与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