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百年星火照长街(1/2)
东域历四百一十五年冬至,长街的星砂路被初雪盖了层薄白,像撒了把碎星。老槐树的枝桠上挂满冰凌,阳光照过时,折射出七彩的光,映得树下那方“长街”木牌愈发鲜亮——牌上的火焰纹被岁月磨得浅了,东域的笔锋却在雪光里透着温润,像位看过百年风雨的老者,正含笑望着往来的人。
阿砚裹着西陆的焰绒披风,踩着雪往共荣库走。披风的领口缝着虚空的星纱衬里,是星明的母亲当年为他做的,说这样既抗冻又轻便。雪落在披风上,立刻被焰绒的暖意融成水珠,顺着星纱的纹路往下淌,在雪地上滴出小小的圆点,像串省略号,悬在过往与将来之间。
共荣库的门刚推开条缝,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是焰铁在给新铸的“万域钟”调音,钟体是用共荣合金熔铸的,金紫红三色在火光里流转,钟口刻着三族的纪年——东域的“四百一五”、虚空的星轨纪年“星轮三百九”、西陆的火焰纪年“焰生百八”,三种数字围着钟体排了圈,像三个手拉手的伙伴,站在时光的刻度上。
“阿砚爷爷!您来得正好!”焰铁抡着小锤,额角的汗珠混着星砂灰往下掉,“这钟的音总差着点,星明说得您来听听,您的耳朵比星轨仪还准。”
星明正蹲在钟架旁调试星力引动装置,他手里的星砂量筒里,星砂正随着钟声的频率轻轻震颤。“刚测了星象,”他抬头时,镜片上沾着雪粒,“今日共生座与西陆的火焰星连成直线,正是校准钟声的好时候。”
钟架下的陶盘里,摆着焰朵新烤的“岁暮糕”,糯米粉里掺了东域的两生花粉、虚空的星麦粉、西陆的火山岩粉,蒸出来的糕透着淡淡的紫,像把三色花揉进了米香里。“您先垫垫肚子,”焰朵用竹刀把糕切成小块,刀鞘上的星纹是焰铁刻的,“这糕里加了同源湖的泉水,我娘说,用长街的水煮长街的米,才叫‘岁暮’。”
阿砚拿起块糕,入口先是两生花的清甜,接着是星麦的微韧,最后尝到点火山岩粉的回甘——像把长街的四季都嚼进了嘴里。他望向窗外,雪光里的长街静悄悄的,只有流动织坊的木轮碾过雪地的声响,“咯吱、咯吱”,和着钟鸣的余韵,像在数着过往的岁月。
“该敲钟了。”阿砚走到钟旁,指尖抚过钟体上的刻痕。最深处的纹路是三十年前焰生凿的,那时的火焰纹还带着生涩;浅些的星轨是星辞补刻的,笔锋飘逸如星;最新的稻穗纹则出自我禾苗的小手,稚嫩却认真。这些深浅不一的刻痕,像无数双手,在钟体上留下了温度。
焰铁拉动钟绳,万域钟发出第一声轰鸣。声波荡过共荣库,震得货架上的陶罐轻轻摇晃,罐里的三色花蜜酒泛起涟漪;声波漫出库房,惊得老槐树上的雪簌簌落下,砸在织坊的油布帘上;声波顺着星砂路往远处去,同源湖的冰面似乎都在震颤,把钟声送向潮生园的方向。
“再重些!”阿砚喊道。第二声钟鸣更沉雄,长街的门窗都跟着嗡嗡响。李婶的儿子从早点铺探出头,笑着朝库房喊:“这钟够响!十里地外都能听见!”他手里的蒸笼冒着白汽,里面的馒头印着三色花,是给敲钟的人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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