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织坊声里听潮生(1/2)
长街的晨雾还没散尽,流动织坊的木轮就碾着星砂路的露水响了起来。蒙克的儿子阿焰正蹲在车下调试织机的踏脚,他穿了件东域样式的短褂,袖口却缝着西陆的火焰纹补丁,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刚被星雀啄出的小红点——那是今早喂鸟时不小心被蹭的。
“阿焰哥,线轴又卡住了!”车篷里传来焰朵的声音,带着点着急的调子。她正踮着脚钩织机顶端的经纱,辫梢的蓝布条(那是虚空星族的信物)扫过织锦上“春耕图”的一角,把农夫的草帽蹭得歪了些。
阿焰笑着钻回车里,手指在缠结的星纱线轴上转了两圈,星纱立刻顺溜地滑了出来。“得顺着星轨的纹路绕,”他手把手教焰朵调整张力,“你看这根银线,对应北落师门星,得比红线紧三分,织出来的星光才够亮。”焰朵的指尖在星纱上蹭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尘,她忽然指着织锦边缘:“这里该加朵三色花,潮生园的花都开了。”
车外传来李婶的吆喝:“阿焰!新蒸的星麦馒头要不要?给焰朵也带两个!”竹篮递进来时,还冒着白汽,里面躺着几个圆滚滚的馒头,馒头顶上点着红曲,像小太阳。阿焰接过篮子,发现底层藏着罐焰果酱——是李婶特意给焰朵装的,知道她爱用这个抹馒头。
长街的人渐渐多了。东域的货郎推着挂满星木梳的独轮车经过,车铃叮铃响,梳齿上缠着西陆的焰绒穗;虚空的星医正在老槐树下摆诊,药箱里既有东域的两生花干,也有西陆的火山泥膏,他给张大爷贴膏药时,用的是星语混着东地方言:“这膏子得烤热了贴才管用,您家灶膛还有火不?”
织坊的踏脚声成了长街的背景音,“咔嗒、咔嗒”,和着货郎的铃铛、星医的叮嘱、李婶的叫卖,像支没有乐谱的歌谣。阿砚提着个藤筐走过来,筐里装着刚从潮生园摘的三色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把这个绣在织锦的角落,”他把花递给焰朵,“昨天星明说,共生座的星象显示,今日宜添新色。”
焰朵挑了朵开得最盛的,用星纱线细细地绣起来。花茎刚绣到一半,就见星明抱着个星砂量筒跑过来,筒里的星砂正顺着刻度线缓慢上升。“阿砚爷爷!同源湖的水位涨了半寸!”他额角的汗珠掉进量筒,星砂立刻泛起涟漪,“我测了星轨,这是三族水系共振的征兆,今年的收成肯定好!”
阿焰从织机下抽出块木板,在上面飞快地画着水位线:“得把这个记下来,焰铁说要给灌溉渠加个自动闸门,就用这个数据校准。”他画到第三道线时,忽然停笔笑了——木板边缘的木纹里,还嵌着去年焰朵掉的星纱线头,蓝莹莹的,像条小虫子。
正午的日头晒得织坊的木头发烫,阿焰把织坊的侧窗都支了起来,风带着长街的烟火气灌进来,吹得织锦上的丝线轻轻颤动。焰朵正绣到孩童追星雀的图案,星明蹲在旁边帮她穿针,两人的影子投在织锦上,和图里的孩童重叠在一起,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你看!”焰朵忽然指着窗外,只见长街尽头,一群背着书包的孩子正跑过来,为首的是小穗的女儿禾苗,她举着张画纸,上面画着流动织坊,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长大要当织娘,织出长街所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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