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盛宴散去(1/2)
盛宴终散,百官依序谢恩离去。端木珩未多做停留,他侧身对那异域舞女伸出了手,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宣告所有权的姿态。那舞女微微一怔,随即将手搭在他的臂上,由他引着,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宫门。
他面色沉静,仿佛此举理所当然,唯有眼角余光极其隐晦地扫过女眷席的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武安王萧煜正被一群官员簇拥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挂着惯常的、高深莫测的笑意,心中却冷笑连连。端木珩这般作态,倒是省了他再费心推波助澜。
女眷席那边,夫人们也都纷纷起身。上官徽面色苍白,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缓缓起身,对身后的挽梦说道:“回吧。”
“徽姐姐,”就在这时,一道娇俏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上官徽的动作。她转头便见郑三娘穿着一身桃红绣金襦裙,面带笑意向她走来,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天色已晚,早些回府吧。如今府里……只怕更是需要你费心打理了。”
这话听起来似是寻常的关切,却因着此刻的情景和两人微妙的关系,字字都像裹着细小的针尖,刺向了上官徽。
上官徽脚步微顿,缓缓转过身来。她苍白的脸上已不见丝毫慌乱,反而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有劳三娘挂心。”她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和,目光却冰冷如霜,轻轻落在郑三娘那身过于秾丽的桃红衣裙上,“府中事务,妾身自会打理。倒是三娘……”
她语速不疾不徐,仿佛只是闲话家常:“听闻世子殿下近来公务繁忙,时常夜宿衙门。世子妃独自守着一座偌大的王府,想必更是辛劳,更需……放宽心才是。”
这话看似体谅,却精准地刺中了郑三娘的痛处——萧承翊的冷落与流连在外,正是她难以启齿的隐痛。尤其那句“放宽心”,更是意味深长,竟暗指她勿因夫君心思不在而徒生妒恨,失了体面。
上官徽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夜色已深,妾身不便久扰,先行告退。”
言罢,她不再看郑三娘陡然僵住的笑容和眼底翻涌的羞恼,扶着挽梦的手,转身离去。背影挺直,步履从容,仿佛方才那场暗藏机锋的交锋从未发生,唯有那月白的身影在宫灯映照下,划下一道清冷决绝的痕迹。
宫门外,车马喧嚣,灯火如龙。
柳娘被安置在一旁早已备好的、装饰华丽的马车之中。
端木珩却并未乘坐马车,而是翻身上马,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宫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两人的目光在灯火阑珊处短暂的交汇。只一瞬,他便收回了视线,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带着马车与亲卫,缓缓驶离了皇宫,却是朝着与端木府主宅相反的方向驶去。
而这一幕,恰好撞进了刚与同僚寒暄完毕的萧承翊眼中,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涌了上来。那个他总是阴差阳错而求之不得的人,竟被端木珩那武夫如此轻贱地对待!他下意识地就欲抬步向上官徽走去。然而,他的脚步刚动,手臂却被人轻轻挽住。郑三娘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脸上挂着得体温婉的笑容,指尖却用力地掐进了他的臂弯,“夫君,该回去了。”
萧承翊的身形猛地一僵。他侧头对上郑三娘那看似含笑实则冰冷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写着警告与不容置疑。而那边,上官徽在侍女的搀扶下,已经登上那辆带有端木家族徽记的马车,渐行渐远。
萧承翊收回了目光,眸底一片晦暗深沉。他抿紧了唇,任由郑三娘挽着,转身走向自家的马车。
而此刻,端木府中,太傅端木桓今晚仍因病为由并未出席宫宴,他正静坐于书房密室,听着心腹低声禀报着宫中发生的一切。听到端木珩携舞女前往别院,而上官徽独自返回主宅时,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只是缓缓叩击着桌案,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眸色深沉如渊。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苍老而沉稳:“继续关注,有任何动静,即刻来报。”
心腹应声退下,密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夜,愈发的深了,月亮被云遮住了,只闪闪烁烁有些星光。
而东厢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彻骨的冷意。
上官徽自马车上下来后,便未曾有过片刻停留,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这方她最为熟悉的天地。她挥退了所有上前想要伺候的婢女,只留了挽梦一人在外间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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